以独立电影制作闻名的曾翠珊,第二部独立编导的作品《大蓝湖》便赢得了金像奖新晋导演奖,而影片本身也尝试着与成名演员唐宁、周俊伟、蒋祖曼等合作,给独立制作带来更多的商业元素。而沉寂数年后,曾翠珊与内地女星陈燃、韩国明星朴施厚等合作推出新作《香气》,以细腻的笔触将一段现代都市的温情脉脉的小品娓娓道来。
过往香港电影的“双城记”常常是在香港/上海或者香港/北京之间展开,而曾翠珊在上一部影片《大蓝湖》中也有着双城的并立结构,并穿插了现代/传统、都市/乡村的叙事而缓缓地铺垫、推进人物之间的情感,在《香气》里虽然这“双城”不再是香港/上海,而改为了上海/釜山(韩国)等,不变的还是两个原本相互陌生的年轻男女相遇后,从欢喜冤家到发现彼此心里的爱的过程。只不过,较之于《大蓝湖》的城市/乡村对比的独立制作叙事,《香气》中并没有强调城市/乡村的两元性,而是无形中将上海的宁静小巷与东方明珠等标志性建筑有机的组合一起,在悠悠扬扬的配乐的衬托下一步步将人物的情绪推向高潮。
影片采取了闪回式的手法进行叙事。在开场时,便是一座公寓前一对青年男女依依不舍分别的情境,女青年还是忍住泪水打开出租车车门让男青年离开,接着时镜头里依然是她的含泪的表情……影片的这一幕在后半部分时还会再度出现,而放在一开场时便有意的打乱了故事的叙事时间顺序,也留下了悬念:他们俩是谁?似乎彼此深爱但又为何要分离?美国电影学者大卫·波德维尔曾经写过一篇《闪回大师》的长文,文中以《权力与荣耀》等影片为例分析了闪回手法在电影艺术中的使用,他也认为这类手法的“根本目的还是为了限制影片进程中所呈现的信息,从而可以引导并影响观众的情节知晓程度以及观影时的情感反应。一幕幕的闪回片段渐渐地激起了我们对于之前情节的好奇心,同时也为接下来的情节设下了悬念,并且随时都可以制造出人意表的效果”,对于《香气》来说,曾翠珊的叙事手法也制造出了这种出人意表的效果,毕竟当下的都市爱情片早已不像传统的如《爱情故事》般,常会受到来自于地域或家庭的影响,更多在于遵从人物的内心、处境叙事,这也就留下了悬念,为什么?
随着影片缓缓地展开这对男女的相遇到相爱的过程,影片一方面是以戏剧化的手法来描写两人关系的变化,另一方面则又融入了女性化的细腻心理。前者比如两位主人公江仁俊与朱俐在初相遇时的偶然性与误会,再加上江仁俊在机场的丢失钱包、护照等,为两人在随后的相处埋下了伏笔,而深夜散步时偶遇朱俐的即将订婚的男友等,则都增强了戏剧效果;而在情感表达的细腻上,曾翠珊通过各种生活化的小物品或者小事件逐渐铺垫两人相爱的过程,比如那封随着受伤鸽子飞入朱俐家的分手信,便肩负起见证两人爱情的波澜起伏的信物,而“飞鸽传书”这种很传统的通讯手法,在这个信息化时代里显得非常的OUT却又非常的温情……
当下的不少华语都市爱情片常常都是以闹剧的方式展示各种无巧不成书的相爱过程,相比之下,以《大蓝湖》成名的曾翠珊,在《香气》里以闪回的方式叙事,然后通过细腻的手法逐渐铺垫人物的机缘巧合下的爱情,既有语言不通、文化矛盾带来的戏剧性冲突,也有温情脉脉的相知感,延续了曾翠珊的细腻而温情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