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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要走过多少路,才能被称为真正的男人?”鲍勃·迪伦这歌词唱了五十多年,倒是成了某种检验“纯爷们”的标准,就像《心花路放》里的耿浩,若不是在“好基友”郝义的生拉硬拽下踏上了从北京到大理的漫漫征途,很可能就萎靡不振雄风不再了——有意思的是,《心花路放》里的插曲《去大理》也是一首鲍勃·迪伦式的民谣,当然歌曲意趣迥然不同,但那种男性的怅惘和忧伤,委实有点同工之妙。
这种男性一路“猎艳”意图治愈受伤心灵的公路片在影史上屡见不鲜,前几年那部美国电影《杯酒人生》还拿了好几个奥斯卡的提名和奖项,《心花路放》跟《杯酒人生》在人物设置、叙事结构乃至情怀诉求上都颇有可类比之处,中年男性在婚恋、事业上的受挫,意图走出困境的上路之旅,远隔重洋却在银幕上形成了隐匿的互文关系(日本后来翻拍了《杯酒人生》,剧情略有改动)。
早年间批评“谢晋模式”的时候,这种“男性落难/沉沦-女性抚慰/拯救”的结构就曾饱受争议,虽然有点大男子主义,不过放在现实环境中,这样的故事完全具备合理性,而且《心花路放》对于女性形象的塑造也没有脸谱化,譬如耿浩的前妻,就绝不是一个庸俗的“坏女人”,善良的耿浩固然痛不欲生,但影片用时空错位的另一条线索交待了耿浩前妻的隐忍、坚贞以及对爱情的执着,爱就在一起,不爱就不在一起,这里头没有坏人。而两位男主角一路遭遇的诸多“小镇姑娘”依次登场,也是个性鲜明:譬如那位长腿大美女,引得两位男主角情洞大开,但片中明显暗示此女对男性根本不感兴趣,而是有一个同样美艳动人的同性伴侣,此情此景,登时抽了俩中年男一个大嘴巴子;那位90后“杀马特”,一身艳俗的城乡结合部打扮,满口的“塑料普通话”,幼稚可笑,但人家也有一个“杀马特”男友互相纠结,大叔想借助小姑娘发泄郁闷,人家小姑娘才是借助大叔逃避与男友的一地鸡毛;至于满口东北话的彪悍陪酒女,完全是冲着钱来的,误打误撞闹到要“吃霸王餐”的地步,陪酒女的黑社会男友带着喽啰们呼啸而来,唬得两位男主角两股战栗,出了不少钱才了结……唯一的例外算是那位“阿凡达”女郎了,这位旅游景点的民间女艺人与郝义有了一夜之欢,最后却一路死心塌地的追随,最后终成秦晋之好。
耿浩陷入人生困境中了,郝义本是一个心理医生的角色——他给耿浩开出的药方是展开“交配之旅”,用寻欢作乐来医治内心的忧伤。跟对前妻念念不忘的耿浩比起来,郝义明显是个花花公子的角色,但这一路下来,我们最终发现耿浩最大的收获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事业失败、家庭解体这是个事实,你只能去面对,在这方面,《心花路放》没有勾兑廉价的心灵鸡汤;吊诡的是,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郝义反而找到了真爱,“阿凡达”妹妹对郝义绝对是一见倾心,一夜风流却已暗许终身,而这位周星驰电影里常见的“倒追女”最终嫁作郎君妇,也给了影片一抹治愈的亮色——《大话西游》里,至尊宝终究附在夕阳武士的身上,在城墙上给了紫霞仙子深情一吻,而夕阳武士那句“他好像一条狗诶”也成为对永失爱侣的孙悟空的盖棺定论。
人到中年,家庭事业两不顺,耿浩可不就是一条惶惶然的丧家之犬?好在这一路向南的八千里路风月终究洗去了内心的不少尘垢,一顿爆揍也让耿浩大梦终醒。值得一提的是,《心花路放》的这一路,完全避开了繁华的大都市,一路风景和目的地大理都以城乡结合部为主,这样符合当下普通白领的出行风格——出境游毕竟还算少数,这条线路绝对经济适用。
喜剧导演年纪大了,可能都会越来越悲情,对宁浩来说,《心花路放》应该算一个分水岭。
2014-10-09 05:5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