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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卧底
——西汉王室公主的间谍生涯
按:数年前笔者曾打算写一个电视剧本,名字业已起好,叫《王的卧底》,主要讲西汉皇室公主刘陵,孤身游走于长安权贵之间,为父王刘安谋反打探朝廷情报。电影《王的盛宴》上映,我的创作兴致褪去大半。人家叫《王的盛宴》,我这里来个《王的卧底》,不说拾人牙慧,也难免东施效颦之嫌。剧本告吹,但经月翻检史书古籍所得有关刘陵的资料,不忍丢弃。今辑录上传于次,或可得影视界慧眼椽笔,充实演绎成剧。
主要人物:1、淮南王刘安之女
2、家庭主要成员:曾祖母赵美人,祖父刘长(刘邦私生子,封淮南王,谥厉王),父刘安(袭淮南王爵)。
3、与刘陵有染的人物:汉武帝刘彻,太尉田蚡,将军张次公,侠客郭解,中大夫(会稽太守)严助。
有关曾祖母赵美人的情节素材——
1本是汉高祖刘邦的女婿张敖府里的姬妾,张敖的正室是刘邦的大女儿鲁元公主(吕后亲生)。张敖系项羽分封十八路诸侯时常山王张耳之子,归依刘邦后嗣爵称赵王。汉高祖八年(公元前199年),刘邦自东垣县(今属河北正定)讨伐韩王信返回经过赵国,女婿张敖想向老丈人献殷勤,深知高祖所好的张敖,“献之美人”,将自己府中几个姿色美艳的姬妾送去服侍刘邦,其中就有这位赵美人,史上又称赵姬。“厉王母得幸焉,有身。”《史记.淮南衡山列传》记载,赵美人得到刘邦一夜宠幸,不久便发现怀孕。睡过了女婿的女人,刘邦拍屁股走人,难题留给了张敖。得知赵美人怀上刘邦的儿子,“弗敢内宫”,张敖不敢再接近,“为筑外宫而舍之”,在王府之外找了块地,另盖了一处房子,专供赵美人起居。
2刘邦在赵期间,女婿张敖态度乖顺,脱衣挽袖,亲自侍奉饮食,谦卑之至。而刘邦却傲慢轻蔑,席地而坐,像簸箕一样伸开两脚,不停地责骂张敖。且又不顾人伦地公然睡女婿的女人。张敖的丞相贯高等看不过眼去。刘邦住在柏人县舍(今属河北柏乡),贯高等在馆舍夹壁暗藏武士,试图刺杀刘邦。侥幸的是,当晚刘邦将要安歇,顺口问手下:咱们现在待的这地方叫什么名字?手下回禀:叫柏人。狡猾的刘邦口中念念有词:柏人、柏人。恍然警悟:柏人,其音不就是被人所迫害吗?急命随从,起身离开。翻过年来,贯高谋刺刘邦的事被人告发,赵王府上下老小统统被抓,关押入狱。已大腹便便的赵美人,虽住在别处,也难幸免牢狱之灾。
3身陷囹圄,逮着个机会,赵美人手搂肚腹对一个狱吏说:“得幸上,有身。”我与高祖睡过,现在怀的就是他的孩子。狱吏一听,此等事非同儿戏,连忙层层上报,直到传与刘邦耳中。刘邦睡过的女人多了去了,哪会记得谁是谁,没太当回事。
4赵美人的弟弟赵兼,为救姐姐,设法找到辟阳侯审食其,通过审食其将情况报告给吕后。吕后对刘邦的好吃野食沾花惹草早就气愤不已,对各色女人在刘邦那儿的主动投怀送抱更是恨之入骨,没有理会审食其的说辞,审也没再争取。
5满怀期望的赵美人,无望之中在狱中艰难产下儿子,痛恨刘邦的敢做不敢当,羞愤之下,丢下婴儿,自杀身亡。
6狱吏抱着小家伙见到了刘邦,刘邦此时有些后悔,终于认下这个私生子,“令吕后母之”,交待让吕后抚养这个孩子,随后将赵美人安葬在真定。
有关祖父刘长的情节素材——
1那个狱中侥幸问世的刘邦私生子,就是后来的淮南厉王刘长。刘长在刘邦的诸多儿子里,排行老幺。高祖十一年(公元前196年)七月,“淮南王黥布反,立子长为淮南王,王黥布故地,凡四郡。”刘邦亲自率军平叛了黥布,亲手把小儿子刘长扶上王位,辖地为原黥布所辖的全部四个郡。
2刘长的相貌特征,“厉王有材力,力能扛鼎。”身材魁梧,浑身力气,能把大鼎举起来。性格特征,脾气暴躁,“骄骞,数不奉法”,骄纵蛮横,目无王法。
3吕后当政期间,因为他从小跟着吕氏长大,有着特殊的母子情分,所以没有像刘邦的其他儿子那样,遭到吕后的迫害,得以自由自在过着王侯的生活。
4汉文帝刘恒继位,刘长的一直压抑的心理,开始爆发。自认为他是皇帝的弟弟,谁也不放在眼里。加上文帝刘恒“以亲故,常宽赦之”,刘长越发地肆无忌惮,飞扬跋扈。
5汉文帝三年(公元前177年),刘长进京朝见,表现得非常骄横。他经常跟着文帝刘恒一起到上林苑打猎,和文帝坐在同一辆车上,称呼文帝也不叫皇帝陛下,而是很不懂高低地叫其“大哥”,傲慢不恭。
6有一天他去见辟阳侯审食其——当年未能尽力救其生母的人,审出门迎接,刘长抽出袖中所藏的铁锤,活活将审食其砸死,割下了审的人头。事后,来向文帝刘恒辩白请罪,罗列审三大罪状。文帝“伤其志,为亲故,弗治,赦厉王”。
7刘长一时凶悍的威名,令人人胆寒,谁见了他都不能不让着三分。“薄太后及太子诸大臣皆惮厉王”,连文帝老母薄太后都忌惮他。“厉王以此归国益骄恣,”这一来刘长回到封国更加骄傲自大为所欲为,明目张胆不遵从朝廷法令,自己在淮南国制定了一套法令,他出入王府也像皇帝一样宣布清道戒严,他的命令也像天子号令一样称作“制”,“拟于天子”,俨然就是独立王国的皇帝。
8文帝六年(公元前173年),谋反,消息败露,被朝廷立案审查。文帝几经犹豫,不忍杀之。在大臣们的再三请求下,废去王爵,“尽诛其所与谋者”,将参与其谋反的人全部处决,给刘长留了条命,打发他远赴蜀郡。
9被贬赴蜀途中,刘长绝食,饥饿加疾病,最终死在雍县(今属陕西凤翔)。
有关父亲刘安的情节素材——
1孝文帝八年(公元前170年),“上怜淮南王”,文帝刘恒又突然可怜同情起刘长这个异母弟弟,将其四子皆封侯,其中,刘陵的生父刘安封为阜陵侯。
2十二年(前167年),民间传谣:“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汉文刘恒闻之,心中颇为不安,“天下岂以我为贪淮南王地邪?”天下人难道怀疑我是贪图淮南王那块地盘吗?遂追谥刘长为淮南厉王,并按照诸侯王的规格,重修其墓。
3十六年(前163年),“上怜淮南厉王废法不轨,自使失国蚤死,乃立其三子。”再次重新封刘长的三个儿子为王,阜陵侯刘安继承父爵,为淮南王,弟弟刘勃为衡山王,刘赐为庐江王。“皆复得厉王时地”,三兄弟重新瓜分了父亲原来所有的淮南国地盘。
4进入汉景帝时期。吴楚七国叛乱,刘安原本也想加入,他的丞相哄他说:你把统兵之权交给我,我愿意替你冲锋陷阵。刘安将兵权交给丞相,丞相当即赶走吴王派来的说客,紧闭城门,坚守不出,保全了淮南国。第二年,七国叛乱平定,刘安正因为未参与叛乱,而得到景帝刘启的信任赞赏。
5“时时怨望厉王死,时欲畔逆,未有因也。”刘安七八岁封侯,十六七岁封王,但他心里疙瘩从未因此解开过。他自小就对父王刘长的饿死途中而耿耿于怀,对中央朝廷满怀积怨,随时想着报复,只待时机。——剧情正是从这里起头,刘安将自己聪慧漂亮、妩媚动人、巧于周旋的女儿,派往长安,不惜以姿色勾引笼络上下左右,以期打探朝廷情报,为谋反寻找最佳时机。
时间进入景帝刘启已崩,江山在汉武刘彻之手,前期由窦太后说了算的时期
。
6武帝建元二年(前139年),经刘陵牵线搭桥,刘安与太尉田蚡建立私交。刘安进京朝见,田蚡亲赴霸上迎接。太尉府内,田刘二人无话不说,甚而田蚡以皇上目前无子为由,鼓动刘安谋取继位。“淮南王大喜,厚遗武安侯金财物。”
7归封地后,刘安谋位信心大增,“阴结宾客,拊循百姓,为畔逆事。
8武帝元朔三年(前126年),汉武帝赐给刘安一个小几,一根手杖,以示对这位堂叔的尊重。
9得女儿刘陵密信,刘安担心谋反计划泄露,与其子刘迁(淮南王太子)合演双簧,羞走太子妃,因为这个太子妃是武帝同母异父姐姐修成君的女儿,极易向娘家人告密。刘安刘迁父子协商一致后,刘安让刘迁假装不喜欢这个妃子,“三月不同席”,故意闹别扭,刘安又假装对儿子的这种做法很生气,将刘迁与太子妃关在一间屋子三个月,刘迁就是不动妃子一手指头。太子妃恼羞成怒,负气回长安娘家。事后刘安去信,假惺惺向修成君致歉。
10淮南王太子刘迁飞扬跋扈,“擅国权,侵夺民田宅,妄致系人。”雷被是淮南王府的一个郎中,剑法高明,刘迁练剑,要与雷被比试。雷被自知刘迁不如己,数次借口不与之比。刘迁纠缠不放,结果雷被误伤刘迁。刘迁生气怨恨,雷被害怕,提出愿去长安当兵打匈奴,试图躲避,刘安不准。刘迁多次诬陷雷被,雷被郎中被免,情急之下逃往长安,向汉武帝上书讲了自己在淮南王府的遭遇。汉武降旨调查,河南郡负责此案,传太子刘迁问讯,刘安拖延不让儿子前去,同时加快谋反步伐。
11刘迁拒不应诉,案情越发复杂,牵涉到刘安的丞相,因此而导致刘安谋反的迹象被朝廷有所察觉。得女儿刘陵情报,朝中群僚多数赞成拘押刘安,刘安惊恐不安。刘迁给父王出主意,若朝廷来人抓你,我带人刺杀淮南国中尉,随即举事造反。
12事实上,刘陵的情报并不完全和准确。汉武帝在朝廷最终没有同意抓捕刘安,只是命中尉殷宏到淮南国向刘安当面质询。殷宏抵达,刘安初甚惊恐,待发现殷宏脸色和悦,只问了问雷被的事,心事放下,也放弃了与刘迁商量好的刺杀朝廷命官的计划。
13殷宏回京复命,朝臣们还是主张羁押淮南王来问罪砍头,要么废掉他的王爵,起码也得削去他封地的五个县。汉武帝最终拍板,削去其两县,以示警告。
14刘陵密保父王,朝廷要砍他头。
15殷宏再赴淮南国,宣布汉武处分决定。因为刘安此前从刘陵处得报是要杀他,又与儿子联手准备实施谋刺朝廷使臣。等见到殷宏,弄清真相,行动取消。
16淮南王刘安在自己的封国以天子自居,将军伍被劝阻。
17刘不害、刘建父子。刘不害是刘安庶出的儿子,年最长却最不受待见,太子刘迁常欺负这个大哥。刘不害儿子刘建对叔叔刘迁极为反感,暗中想搞掉刘迁,让父亲取代太子位。事败,被刘迁所抓,严刑拷打。刘建早就对爷爷和叔叔谋反知情,暗地里派亲信传书给武帝,称自己掌握淮南国谋反证据,请求皇上派人来问。
18早年被刘长重锤砸死的审食其的孙子审卿一直想给爷爷报仇,借机联络丞相公孙弘,企图致刘安于死地。
20朝廷讯问,刘建将刘安父子多年的密谋全部抖落出来。
21刘安得信,惊慌失措,打算玉石俱焚,起兵造反。伍被先是劝阻,后转而又做帮凶,乔装打扮隐身京城大将军和丞相府,意欲刺杀卫青,拉拢丞相依附刘安。
22刘安准备起事,担心他的丞相、二千石们不听从,与伍被商量,举事前必须先杀掉这些人。
23廷尉向汉武帝报告刘建所供刘安父子罪状,武帝立即派廷尉监会同淮南中尉前去抓捕刘迁。
24从刘陵处得皇上来抓人的消息,刘安父子欲动手杀了丞相二千石等,犹豫不决,刘迁决定以死代父谢罪,主动投案,自杀。
25朝廷人马包围淮南王宫,抓捕所有参与谋反者,包括刘安和王后。
26宗政负责审讯刘安,人尚未到,即闻刘安狱中自杀。伍被被问斩。“国除为九江郡”,撤销淮南国建制,改设九江郡。
有关主角刘陵的情节素材——
1“淮南王有女陵,慧,有口辩。王爱之,常多予金钱,为中詗长安,约结上左右。”这是《史记》里,司马迁最明白无误地讲,刘陵是其父王刘安派往长安做卧底,窃取刺探朝廷军政动向和重大情况的文字。间谍工作是需要大量活动经费的,特别是刘陵结交的都非一般人物,所以父亲刘安“常多予金钱”,给了他充足的活动经费。当然,刘安心知肚明,最值钱最能让朝中大佬吐出朝中机密的,还是女儿如花的美貌和诱人的玉体。
2汉武帝大婚,刘陵以代父贺喜的名义进宫,婚宴上靠色相诱引刘彻,一对堂兄妹乱伦偷情。刘陵欲借此长期与天子保持暧昧关系,汉武刘彻头脑清醒,处处设防,刘陵难以得逞。转而色诱天子身边政要。
3田蚡是汉武帝母亲王娡的异父弟弟,封武安侯,先后任太尉和丞相,权大无比。刘陵很快就做了田蚡的地下情人,朝廷情报从此源源不断。
4郭解,游侠人物,生性狠毒,刘陵的保镖、打手兼情夫。刘陵满足其兽欲,郭解帮刘陵做暗探和刺客。
5刘陵发展替皇帝掌管北军的将军张次公。张有偷盗前科,后随卫青征战有功,封岸头侯。刘陵与之苟且,目的是届时父王谋反,可得军方支持。
6严助,又一个拜倒在刘陵石榴裙下的干将,汉武帝的近侍,做了几年会稽太守后,又回到武帝身边,善辞赋献媚。除与刘陵幽会给其提供情报外,经刘陵牵线,与刘安关系密切,刘安每来朝,都不忘给这位带大量财物礼品。淮南王案发,严助被杀弃市。
7得知父王与哥哥先后自杀,谋反失败,刘陵隐姓埋名,出家入庵做了道姑。
2014-11-27 07:5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