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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雷蒙德·卡佛在好莱坞这么风光,还得算罗伯特·奥特曼那部《银色·性·男女》,时隔20余年,此番伊纳里图又用《鸟人》结结实实的致敬了一回卡佛——从片头引用的卡佛遗诗《迟来的断章》开始,这位美国当代传奇作家的烙印就深深的刻在了影片里。
伊纳里图用了很多肩扛跟拍的长镜头,用以展现主人公工作、生活的那个百老汇小剧场——你也不明白哪里来了那么多幽暗、隐秘、狭长的剧场通道,总之跟主人公一团糟的生活状态正好搭调,而片中主人公——一位过气电影明星反复排练的,正是根据卡佛经典短篇小说《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改编的话剧,这位自编自导自演的话剧工作者在反复几次预演后,终于在舞台上拿着把真枪轰掉了自己的鼻子——这显然是一次怯懦的自杀行为,距离这么近还打不准?这甚至让我想起了被捕后的东条英机,为逃避审判,东条人模狗样的朝自己心脏开了一枪(一个日本武士道的鼓吹者居然没胆量剖腹),但神奇般的没把自己打死,抢救过来后经过审判才被判处绞刑绞死。
《鸟人》的主人公由迈克尔·基顿扮演,这个角色几乎是为基顿度身定制的,他在片中是一个曾以超级英雄片《鸟人》红遍好莱坞的大明星,不过在辞演《鸟人》续集后事业每况愈下,时至今日只能蜷缩在百老汇的舞台上聊以度日——“鸟人”(Birdman)正是对“蝙蝠侠”(Batman)的戏谑,要知道,当年基顿正是在出演蒂姆·波顿执导的两部《蝙蝠侠》后如日中天(基顿几乎是除强尼·德普之外唯一被蒂姆·波顿用好的男一号),在辞演《蝙蝠侠》后基顿的星途也变得黯淡,这与片中主人公如出一辙。
“鸟人”作为主人公当年塑造的超级英雄形象,一直在主人公的身旁耳语,甚至直接出现在主人公身旁,这也是片中“超自然”元素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它部分还有:一个在大气层中燃烧坠落的火球、一群搁浅在岸边的死水母、主人公空中悬浮和思维制动的超能力,以及最拉风的——像一只真正的鸟一样在城市上空飞翔的强大本领。当然,一般的解读都认为这些东西要么是高深的隐喻(可参阅《生命之树》),要么就是主人公的幻想——其实伊纳里图也在片中交代的比较清楚,譬如当主人公在城中尽情“飞翔”了一程后,一个怒气冲冲的计程车司机便跑下车跟着他讨要车钱。
《鸟人》尽情的讥讽了当下超级英雄当道的好莱坞大片现象,小罗伯特·唐尼、乔治·克鲁尼、杰瑞米·雷纳等都被狠狠调侃了一番,这有点像《立春》的意思,都可以理解为文艺工作者发泄怀才不遇的愤懑,不过《鸟人》的黑色幽默感要强悍很多,特别是当那个架子鼓手真的出现在镜头里之后,我笑翻了——这哥们的鼓声此前一直是作为配乐在片中出现的。
卡佛本身就是以“极简主义”著称的,他的作品言简意赅到你都不知道究竟讲了些什么,所以我们最好也不要以此来猜测《鸟人》的微言大义——话又说回来,这片子的主线故事还是非常清楚的,也没有太高深的思想内涵。
“鸟人”的典故在西方文化中源远流长,从希腊神话中粘上羽毛飞翔的伊卡洛斯就开始了(这个故事也被追溯为人类第一篇科幻小说),后世的电影人更时常以“鸟人”作为核心创作意象——艾伦·帕克在30多年前就执导过《鸟人》(Birdy),后来三池崇史又执导了《中国鸟人》,到了伊纳里图这部《鸟人》,不经意间也成了“三部曲”?
我们的主人公在跟一位刻薄无良的剧评人撕逼之后,突然整个人变得通透了(可见电影人千万别把影评人当回事),直到他拿起枪在舞台上轰掉自己的鼻子,可谓是一枪成名,重新成为大众媒体上的名人(此前他一直与网络隔绝,这一次女儿给他注册了一个火爆的推特账户)。
本尊和臆想出来的“鸟人”共存的表现方法,难免让人想起《搏击俱乐部》,就连最后对着自己开枪轰掉臆想人物的终极手段也毫无二致。如果主人公真的在舞台上死去,就是一次震撼人心的行为艺术——这种莫里哀式的死亡方式可能是每一个真正的舞台表演者都艳羡的。不过,当他发现“鸟人”又出现在卫生间里后,他彻底绝望了——轰掉了自己的鼻子,却轰不掉“鸟人”。
他最终推开病房的窗户,飞了出去,逗得女儿咯咯直笑。
所以,我都谈了些什么?
2015-02-22 20:5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