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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无止尽的技术进步最终真能带给我们幸福吗?这是一个愚蠢而聪明的问题。说它愚蠢,是因为人类文明就是在不断的技术进步中变得更加辉煌,生活品质也是在不断的技术进步过程中变得越发丰富;说它聪明,是因为我们无限度地追求技术进步,让陷入“为创造而创造的过程”却忘记了我们创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早晚有一天,技术进步将变成人类掘墓者,威胁着人类赖以生存的基础。
这让我联想起奥地利经济学家熊彼得在50多年前提出了一个重要理论:创造性破坏。熊彼得认为,当经济处于低谷的时候,企业家将会通过创新以冲破旧有的平衡,并创造出新的不平衡,从而推动了人类经济的进步。当然,事实已经多次证明熊彼得理论的正确性,但熊彼得论述不止限于微观领域。他认为,资本主义一定会毁灭,但它不是因为资本主义制度的失败,而是资本主义的诸多成功——这应当被解释为“资本主义的创造性破坏”。
依据这样一个理论,我们重新规划一下全球经济的前提条件:第一,全球经济一体化过程已经大致完成;第二,整个人类经济、全球经济正处于严重的衰退和危机之中;第三,世界各国都在极力地推动创新,并试图通过创新去打破原有的经济平衡,恢复经济活力。这种全球性的经济环境,像不像一个“终极性”的经济环境?如果这是一个“终极性”的经济环境,那它所进行的创造性破坏,会不会是一个“终极性的创造性破坏”——让极大的技术进步摧毁世界绝大多数人的饭碗?
为什么今天要发出这样的感概?因为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耶鲁大学教授罗伯特·席勒在《纽约时报》撰文指出:好好想想机器人和人工智能这类创新将带给我们怎样的未来?我们看到的事实是:我们已经使得许多就业机会失去了竞争力,而它将引领我们走向一个无法获得体面收入和基本工作的时代。“全球变暖、环境污染或者疾病之类的问题,完全可能迅速削弱普通财富人群在某些特定地方、乃至整个国家生活下去的能力。”
在席勒看来:“未来的战争可能使用更加具有破坏力的技术,包括化学、生物、放射性或者是核武器,将毁灭大量的生命。极端的政治变革随时可能发生,比如种族主义和其他排他性社会架构的兴起,这也将给没有特权的阶层带来破坏性的后果。”
席勒指出,过去的历史显示,当经济不平等或者其他经济困境出现时,增加富人税收的事情往往不会发生。相反,当战争到来时,税负往往都会加重,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战争动员改变了人们税收公平的信念”。他指出,这些税务层面的变化大都是为了确保国家的生存,而不是为了矫正经济不平等。席勒的结论是:经济不平等“将成为未来几十年的梦魇”。
席勒的担忧恰恰与一份重要的研究报告“吻合”。麦肯锡全球研究院最近发布一份题为《比父母更穷?发达国家的收入停滞或减少》的报告。这份报告指出,当年轻人正在试图通过巨大的技术进步以获得更多收入的时候,他们的现实情况却恰恰相反。研究结果表明:今天的年轻人,他们的经济未来正在不断地变得暗淡。
这份报告对全世界最富有的25个国家的超过8亿劳动者的情况进行了评估,发现新一代年轻人最终将面临着“比其父辈穷困”的严峻威胁。研究发现,从2005年到2014年,这些发达国家有65%到70%的家庭,即超过5亿4000万人的真实家庭收入处于停滞或减少的状态。席勒认为,“真正极端性的收入和财富差距”将因为许多原因继续扩大,而且“我们并没有充分的方法去解决”。
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我们正在努力实现的工业4.0——智能化工业时代将带给我们的是幸福还是痛苦?试想:当大多数人处于失业或半失业状态,从而失去了消费能力,那智能化带来的巨大的生产效率和产品,最终又有谁去消费它呐?这真得是“终极性的创造性破坏”?
2016-08-31 03:1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