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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玩家:蔡京与宋徽宗
蔡京的官场关系网是这样的,堂兄蔡襄,仁宗朝中央财政大员;弟弟蔡卞,神宗朝宰相王安石的女婿,官至左丞相;长子蔡攸,徽、钦两朝的宰相;三儿子蔡翛(音消),当过礼部尚书;五子蔡鞗(音条),娶徽宗女茂德帝姬为妻,驸马爷也;小儿子蔡絛(音滔),蔡的政治助理兼生活秘书。
赵佶,是中国历代帝王里,最具雅兴又玩出了名堂,对书法绘画金石篆刻最钟情、最痴迷又最有造诣的一位。江山可以玩丢,字画金石视同性命。——这位显然是上天弄错了,前世就应当托生做文人。
徽宗身边有一位宠信的宦官叫童贯,很会迎合主子的喜好,徽宗即位不久,童贯主动请缨到江浙一带去为皇上搜罗采办字画珍玩。字画属于高雅艺术品,要找真正懂行的玩家才行,否则给皇上弄一堆赝品回去,那还不掉脑袋?在当时的书画界,蔡京可是大名鼎鼎的权威式人物,蔡京的书法在宋哲宗初年就已名噪一时,无人能敌。据说有一次大热天的,两位小吏手执团扇左右站着给蔡京扇凉,蔡京一高兴,为奖赏这二位,在每人的扇子上各书一首杜甫的诗,这两位后来拿扇子各自卖了个天价。你道买扇子的人是谁呢?正是当时还在做端王的赵佶。
童贯南来,蔡京恰巧徙居杭州,童贯自然先找到他。蔡京自到杭州整天闷闷不乐,突然见皇上身边的亲信宦官来访,忙迎出门来,待其说明了来意,蔡京顿时热血沸腾,看来东山再起为期不远了。他美酒盛宴招待童贯,又不辞辛苦每日陪着童贯游山玩水、走东串西,访求稀世珍藏。期间,蔡京不忘使出浑身解数,拿出看家本领,挥汗如雨精心制成多幅墨宝,交给童贯顺便带进宫去敬呈皇上,——自然少不了童贯的。徽宗得到蔡京的亲笔,加上童贯的一番美言,对蔡京的看法有了转变,渐渐生出召之入朝重新启用的意思。
一个偶然的机会,蔡京听说道录司(主管道教事务的机构)的徐知常近期常去宫里为元符皇后画符治病,他一向跟这位徐知常有来往,看准这也是个机会,挥毫泼墨、妙笔丹青绘制了几十件作品,每一件上都把落款“蔡京”两个字写得极为醒目,托徐带进宫中分送后妃和宦官们。得了蔡京的厚礼,徽宗身边人人都在皇帝面前夸起了蔡京。
徽宗皇帝即位前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玩花石,登基之初为了修景灵西宫,从苏州、湖州采来精美的太湖石四千多枚,徽宗见着了五颜六色的石头心里那个痒痒呀,当时方继大统为避免惹人非议,他没有让人到南方再去搜求。派童贯到杭州这一趟,除了字画,兼着采办的就有花石。蔡京在这件事上颇有创意,不仅帮了童贯的大忙,更重要的是换来了徽宗皇帝的龙颜大悦,他给童贯引荐了一个叫朱勔的人,专门在苏州设立了花石应奉局为徽宗采办花石。蔡京的儿子蔡攸见父亲进花石得到皇帝的赞赏,也带人采进。
对于这个能迎合自己嗜好的玩家蔡京,徽宗其实早就将其弄到身边来,当听到身边的人都称赞蔡京时,他来了个迂回提升,先给蔡京挪了个地方,调去知定州(今属河北保定),不久又徙大名府(河北大名)。这时候朝中两位宰相韩忠彦和曾布相互争斗,奸人曾布欲挤走韩忠彦,便想拉蔡京来做帮凶。字画、花石的作用加上曾布的意外提携,宋徽宗崇宁元年(公元1102年),蔡京终于重返朝廷,复为翰林学士承旨,不久即拜尚书左丞。
站在曾布的角度来看,他与蔡京的关系无异于“农夫与蛇”。蔡京拜尚书左丞不多时,便不再把曾布放在眼里,遇事常与之争论不休,两人在徽宗面前开始互相诋毁。皇帝身边的人都向着蔡京,所以徽宗听到的更多的是曾布的不是,正在这节骨眼上曾布提出要提拔他的亲家陈佑甫做户部侍郎,蔡京趁机上奏“爵禄乃是公器,如何使宰相私给亲家?”徽宗皇帝以此罢曾布为观文殿大学士,出知润州(今江苏镇江)。蔡京仍觉得不够,接着诬告曾布受贿,命开封府抓来曾布的几个儿子刑讯逼供,最终将曾布贬作提举太清宫,置太平州居住,没几年便一命呜呼。赶走来了曾布,徽宗与蔡京这两个志趣相投的玩家终于可以畅快地在一起品书赏画、尽情于闲情逸致了。皇帝随即任命蔡京为尚书左仆射,兼中书侍郎,主持朝政。
当时朝野内外的人得到蔡京做宰相的诏书,都不无惊讶,不敢相信一个心术不正、阴险而仅仅擅长书艺的小人,怎么能帮助圣上打理国事。——在皇朝天的眼里,阉人都可以问政,何况进士及第的蔡京呢,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再者,蔡大人那一笔妩媚飘逸的书法你们谁能写得来呢?与君彻夜谈诗论画,你们哪个能做到像他那样入情入理妙趣横生呢?
一对玩家在一起,蔡京首先当然是先满足皇帝的雅兴,再展开自己的谋划。一开始,徽宗也曾问过蔡京,“今朕相卿,卿将何以教朕?”现在朕拜你为相,你怎么帮助朕来治理天下呢?蔡京在当朝理政上确实身无长物,他有他的心思,但这份心思不能直接给皇上讲,所以只好笼统地表哥态:陛下您就放心吧,“臣愿尽死力以报陛下。”其实蔡京想的是,陛下您不是酷爱艺术吗,喜欢花鸟奇石吗,您就专心玩您的得了。
果然是知音,徽宗皇帝拿出他收藏多年的玉盏、玉卮给蔡京看:“朕制此器已久,惟恐人言过奢,故未曾用。”这一对玩意儿在朕手里有日子了,朕没还意思拿出来用,怕人家说咱太奢华。玩伴是什么?玩伴就是懂得欣赏又相互鼓励玩物,蔡京道:“于人言何足畏,陛下当享天下之奉,区区玉器,又何足道?”做天子的就应当享尽人间美物,几句闲话有什么可怕的,小小的几件玉器有什么不能拿出来把玩享用的!——有这样贴心贴肺的臣子,皇帝还不放心胆大地去玩了?
徽宗沉浸到他的乐子里去,蔡京方便行事了,开始了他的报复行动。借徽宗之手,蔡京带上儿子蔡攸与几个同伙亲信,展开了对元祐党人的清剿。首先废除元祐时期颁布的各种法令,连那时的许多诏书也给烧了;接着一一列出所谓的奸党名单,文彦博、司马光、吕公著等名望素著的人物均在其中,蔡京央求徽宗挥洒一下他的瘦金体书法技艺,御笔书写,然后命人刻在端礼门的石碑上,称作党人碑,以示惩戒。在人身陷害的同时,蔡京有些丧心病狂了,他要有关把这些人一切痕迹都抹得干干净净,下令把其中许多人的著作销毁,苏洵、苏轼、苏辙父子以及黄庭坚、张耒、秦观等人的文集及其印版统统付之一炬,若不是有人指出《资治通鉴》是神宗皇帝做的序文,司马光编纂的历史巨制也险遭厄运。进而派人捣毁了景灵西宫悬挂的吕公著、司马光、吕大防、王岩叟等人的画像。
小人万万不能让其得志,是因为小人一旦得志会异乎寻常地疯狂。蔡京气愤打击元祐老臣、为他的上司王安石等新党出气,倒是多少可以理解,发展到后来,什么元祐老臣、元符建言者,任何一个与蔡京有过个人恩怨或意见相左的人,在蔡京眼里,一律格杀勿论,都成了打击迫害的对象。章惇、曾布可以说是蔡京曾经的同党,照样被划入奸党之列,甚至连他的亲弟弟蔡卞,不过是在使用童贯的问题上表示了几句反对意见,蔡京即怀恨在心,将其贬出知河南府。总之,凡是蔡京看不顺眼的人、厌恶的人,统统送你一顶奸党的帽子,打入冷宫。
至此尚未罢休,徽宗皇帝与他的这位臣子珠联璧合,联手欲置政敌于万劫不复之地,连其家族子孙一概都不放过。崇宁二年(公元1103年)三月,徽宗下诏:“元祐及元符之末党人亲子弟,不论有官无官,并令在外居住,不得擅到阙下。”如此一来,株连到了无数无辜的人。
这一阶段的蔡京实在是玩得太大了,——实则是皇帝赵佶玩得太痴迷了。后世对蔡京奸诈、阴险、毒辣的评价,多取材于这一家段。针对元祐党人展开的疯狂地打击迫害,在当时是很不得人心的,人们恨在蔡京身上,似乎忘记了诏书都是赵佶下的。
蔡京呈送的字画奇石一批一批运进京城装饰了万寿山(艮岳),皇帝专心致志地在斗鸡走马、意兴湍飞,百姓们并不怨恨,眼睛只盯着恶人蔡京。实事求是地讲,江山社稷的兴衰、人民的祸福,在封建专制条件下,首先取决于那个坐在龙椅上的天子的英明与昏庸、勤奋与懒惰。赵佶就是一个荒淫无能的主子,一个拿家国黎民生死冷暖当儿戏的昏君,一个不务正业贪图自我享受的玩家,恰巧遇到了一位与之臭味相投的玩家蔡京,这才是国人悲剧命运的根源。这样一对执掌江山,一切都是他们玩乐的舞台和道具,而蔡京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可悲的配角。他自以为大权独揽兴风作浪,视他人若草芥,自鸣得意地玩众人于股掌,岂不知自己也是天子笼中的一只啁啾的花鸟。赵佶玩弄他的时候还在后头。
宋徽宗崇宁五年(公元1106年)正月,“彗出西方,其长竟天”,天上出现了彗星,这种不祥的预兆给旧党和受蔡京打击迫害的人提供了反击的机会,纷纷趁此大做文章,把天庭发怒归咎于蔡京等人的胡作非为。徽宗皇帝似乎也不得不相信这一点,赵佶比谁都清楚自登基以来他在干什么,蔡京在干什么,朝臣乃至天下人看见的是什么,他玩得晨昏颠倒,而面对天怒人怨,牺牲的对象也只能是蔡京。昏庸无能的主子惯用的伎俩是随风倒,出尔反尔,以不伤及自己为要。赵佶也怕上天真的会惩罚他,于是赶紧采取补救措施。首先颁布罪己诏,让天下人给朝廷提意见,接着根据大臣的奏请,,连夜派宦官去端午门拆毁元祐党人碑,恢复这些人的仕籍,外地所立的奸党石刻也同时一律拆除,能叙用的人加以叙用。
皇帝是高高在上的,他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蔡京就不一样了,他清楚自己决不能退缩,一旦元祐党人翻过身来,他们不会也不敢对天子怎么样,但头一个报复的对象就是他蔡京。——虽说是一对志趣相投的玩伴,但各自有各自的处境,各怀着各得心思,皇帝这时已有了拿蔡京为自己解围的念头,蔡京却还蒙在鼓里。徽宗命人连夜毁掉元祐党人碑,次日上朝,蔡京发现石碑被毁,以为坏人捣乱,大声责问:这是谁干的?气哼哼上殿头一件事便要上奏皇上严加惩处毁碑的家伙。有个小黄门悄声告诉蔡京:这是圣上昨夜命人干的。蔡京闻言大吃一惊,吃惊之余不忘做一点争取,他嚷嚷道:“碑可毁,名不可灭”碑可以毁了,但他们的罪行逃脱不掉。徽宗皇帝早就听到了蔡京的吵嚷声,他端坐在朝堂上不动声色。而反对派们已分明看出,皇上对蔡京的嚣张只是隐忍未发。于是以赵挺之、刘达为首,趁热打铁联名上书,奏蔡京专横跋扈,目无君父,党同伐异,陷害忠良,兴役扰民,耗损国帑,应当早早地将其罢免。
徽宗多少有些不忍心伤害这个玩伴,但上天发怒、民怨沸腾,不牺牲伙计你难道要朕自裁以谢天下吗?宋徽宗不能不忍痛割爱了,他下诏免去蔡京宰相之职,为太乙宫使。太乙宫是皇朝修筑在终南山下的一处风景游玩地,供达官显贵避暑消夏闲游。皇帝这是让蔡京闲呆着去了,赵挺之取代了蔡京的相位。
蔡京恶,但他的恶是在他头前那位皇帝的首肯认同下做的恶;蔡京早该被踢出朝廷,但国运衰微、家道中落,赶走一只狂吠的走狗有多大的用呢?主子还是那个花天酒地、斗鸡走马的主子。因此我们很能理解蔡京的一肚子委屈,能理解他的不甘就此罢休。蔡京被贬后心里很是不平,既然大家都这么无厘头地玩,咱也要跟你们玩到底。蔡京长期与后宫嫔妃宦官关系不错,他悄悄地找到了郑贵妃,说明了自己的委屈,拜托贵妃乞请皇帝。转而又求郑贵妃的族兄郑居中代为在徽宗面前开脱,指出赵挺之一伙才是真正地包藏祸心。徽宗皇帝又被说转了向,次年即罢赵挺之相,令作观文殿大学士,免刘达职,出知亳州(今安徽亳州),又把蔡京请了回来,复拜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一对玩家经过短暂的分别后再次聚首。
沉迷享乐而无心打理朝政的赵佶思来想去,还是蔡京最“解风情”、知根知底、对朕心思,能让他专心致志地去咏诗作画、玩花石、戏美人。柳暗花明的蔡京这时也明白长进了许多,“治大国若烹小鲜”,江山不就是个玩的小把戏嘛,这一回蔡京也学乖巧了。大宋千万黎民的安危福祉交由两位玩家掌管。
想一想,偌大的神州在两个公子哥式的玩家手里,会是个什么结果?除了自己穷奢极欲、无尽挥霍外,天朝子民的冷暖根本就不放在他们的心上。徽宗皇帝一如既往地赏石玩鸟,无暇顾及朝野的败相与民间燃起的一堆堆怒火。景灵宫内夜闻哭声,圣祖神像面结泪痕,皇家宗庙便殿的泥砖血流不止,……。种种异相令人毛骨悚然。朝臣们为奉迎天子癖好,扮作倡优混同于市井小丑邀帝王一乐,朝廷作了大戏场。每逢年节,徽宗皇帝在蔡京、童贯、高俅、杨戬等的簇拥下,流连于皇城瓦栏酒肆青楼,彻夜寻欢;赵佶在玩乐上颇具天赋创意,下令在宫掖开设自由市场,令宫女们扮作民妇沿街当炉卖酒。为方便天子游玩及时取乐,设立了多个相应的机构,什么应奉局、行幸局、御前生活所、御前人船所、营缮所、苏杭造作局。在赵佶的主观意识里,做帝王就是让天下人来服侍其尽情享乐的。
上行下效,地方官员跟着贪腐淫逸成风,花天酒地的银两从哪里来?当然只能由纳税人出,只能靠盘剥已水深火热的可怜百姓。如此恶政下,官逼民反,各地民众不得不啸聚山林、造反图存,方腊、宋江等起义的人马就是在这种社会现状下相继兴起的。——一部《水浒》,今天我们更多地欣赏一百单八好汉的故事,故事背后隐藏着的,是因为有一位游戏人生的皇帝。
因为蔡京事主有功,皇帝得以悉心玩乐,徽宗自然要有些表示,借南丹贡献土地之机,蔡京被越级提升为太尉,接受皇帝赐赠的八宝,又被拜作太师。各取所需,相当益彰,二人配合得默契到天衣无缝。
事实上,主子奢靡奴才也必定阔绰讲排场。蔡京名下仅土地就有五十多万亩;蔡京的寿诞,各地州县争相送礼上贡,这一笔外快就是读者所熟悉的“生辰纲”。蔡京家里冬天燃香取暖,香由特殊名贵材料制成,既可生暖又满屋飘香。宋人罗大经《鹤林玉露》记载:有一位官吏在京师买来一妾,妾自称曾经在太师蔡京家是做包子的,官员便她做顿包子吃,小妾却说自己一个人没法做,问其缘由,妾答:贱妾只是蔡府后厨面点房切葱丝的。切葱丝尚且专人,可以想见蔡府奴婢该有多少人。据说蔡京喜吃鹌鹑,一顿就要烹炸几百只鹌鹑,蔡大人饭桌上还念叨没有下筷子的地方。徽宗皇帝在自己游乐的东园以西划出一片土地赐给蔡京,拆迁大量民居,为其专门建了个西园。有一天蔡京问宫中艺人焦德,西园与东园比景致如何?焦德虽仅仅是个宫中乐师,但对以天子为首的满朝文武耽于淫乐很看不惯,为人颇有正义感,借机语带讥讽道:“东园嘉木繁阴,望之如云,西园人民流离,泪下如雨。”东园西园蔓延繁华,广大的民众颠沛流离、欲哭无泪。
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钦宗就位,老伙计徽宗赵佶说话不太管用了,蔡京被贬为秘书监(掌图书典籍),再贬作崇信(今甘肃平凉)军节度副使。从此彻底失宠。
蔡京陪伴徽宗皇帝玩了多年,先后十七年任相,由于不按权谋树敌太多缺少朋友,士大夫们宁其骨碎身裂,难解心头之恨。钦宗皇帝为讨取众欢,随后接连下令,将蔡京贬往遥远的儋州(今属海南儋州市),赐其子蔡攸、蔡絛自尽。
要知道,被新天子远远抛弃的是一位八十岁的老人,这时候,他的那位雅有同好的太上皇怎么不说话了?赵佶也在伤神呢,怎么朕不过是好古玩字画,怎么偌大个江山,就被人要占了去呢?
艰难远赴异乡的穷途末路,蔡京这时才忽然觉得人生需要反省,回首这一生仕途风光,与君作伴,灯下小酌,黯然神伤,他发自肺腑地写下一首《西江月》词:
八十衰年初谢,三千里外无家。孤行骨肉各天涯,遥望神州泣下。金殿五
曾拜相,玉堂十度宣麻。追思往日谩繁华,到此反成梦话。
一对玩家,赵佶玩丢了江山,蔡京玩丢了性命。
——摘自拙著《皇朝大人们》
2014-10-08 02:26: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