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余秀华脑瘫了还是社会病了？

曾患过脑瘫的湖北农妇余秀华，以一首名为《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的诗在网络上“病毒般蔓延”后，火了。碧华先生在微信中看到后，也随即进入她的新浪博客，并对其中一首诗点评，确实，作为曾经也发表过数百首诗歌的我，对于一个曾患有重疾的人能写出如此独特的诗，当时是顿生敬意的。

然而，随着媒体的疯狂炒作，特别是某出版社以闪电般的速度帮余秀华出版诗集后，我不得不说，患脑瘫的并不是余秀华，而是这个社会，这个社会已病得不轻。

试想，假如余秀华不是曾经患过脑瘫，假如在网上恶炒的不是《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这首诗，她会引起如此大的关注么？要知道，余秀华从 1998年写下第一首诗《印痕》，到目前为止，她至少已写了2000多首诗。这个漫长的过程，谁关注过她？直到2014年《诗刊》9月号集中推出余秀华的9首诗，我说这都具有极大的偶然性，完全是遇到了一个尚有良心的编辑，出于同情来编发的。要不是将其转发在网络上，仅仅在《诗刊》上发表，会有如此大的轰动效应么？

所以，是网络成就了余秀华一夜走红，而且是因为两个关键词：脑瘫。睡你。

这是因为，这二十多年，中国人基本上接受着审丑教育，钢琴曲绝对没有小品受欢迎。一个一招一式苦练基本功几十年的艺术家，绝对没有挤眉弄眼满地打滚的艺人走红。走正道难出道，“剑走偏锋”才是门道，这一现象已成中国社会的一个顽疾。

不信请看，几家出版社立即争着为余秀华出版诗集，余秀华写了快二十年诗了，你们在哪里？现在她火了，你们争得快打架。某出版社负责人冠冕堂皇地说：“哪怕亏本也要出。”多么崇高呀，如果余秀华没火，这家出版社出于道义支持一个乡下农妇习诗的话，已多年不写诗的我都会为出版社写一首赞歌。然而，当下唯利是图的出版社，说即使亏本也要帮余秀华的话，很难有说服力。傻子也会明白，这么火的一个人物，其诗集的销量肯定会超出平时出版的那些“知名诗人”的诗集，是不可能亏本的，换句话说，出版社反而借曾经患过脑瘫的余秀华可以小赚一笔。退一万步说，即使出版她的诗集没赚钱，但赚了巨大的社会美誉度呀，瞧，多么具有社会责任感的出版社！

众所周知，中国有无数的习诗者，而且不乏优秀诗人，但出版社主动为一个诗人出版诗集，在当下可说是一种奇迹了，因此，现在人们看到的无数诗集，基本上属于自费出版。现在，余秀华的诗集公开出版了，接下来，碧华先生的推测是，会为她举办诗集首发式，会为她举办作品研讨会，把她最终推到“中国的狄金森”这个位置。

我欣赏余秀华，是敬佩她自强不息的精神，她虽身处底层社会依然有着美好的追求，这是一种常人难有的境界。至于她的诗歌，无疑有许多精彩句子，这是一个脑子“单纯”的人才能想得出的句子，因而部分诗歌很纯粹，这是身处滚滚红尘追名逐利的某些诗人抓破脑壳也想不出的好句子。但客观地说，余秀华的所有诗歌诗艺参差不齐，绝不能捧杀她，好在已有一些人士在做理性的评述。

一个人倒霉了，便纷纷落井下石；一个人突然走红了，便一哄而上无耻吹捧，这都是中国病。

2015-01-27 18:3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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