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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日休生死之谜：隐居霍山得善终?
张佑丞
皮日休（834一约907），字逸少，后改号袭美，湖北襄阳人，进士，是我国晚唐继白居易之后的又一个现实主义作家、诗人。参加过黄巢起义军，黄巢建立大齐政权时，授他为翰林学士，是我国重要的历史人物之一。黄巢失败后，皮日休生死不明。根据《襄阳人物志》记载皮日休“其后，去向不明，旧史说他被黄巢所杀（883），一说是唐王朝所害，也有说是流落江浙病死，迄无定论。”李福标编著的《皮陆年谱》前言也说明皮日休“后或为巢所杀，或为唐廷所诛，或亡命江南，不知所终。”笔者于2003年在县档案局查出光绪31年《霍山县志》载有皮日休的遗著《南岳山赋》（又名《霍山赋》），经过考证，皮日休没有早死，其赋是他晚年之作，并隐居在霍山。
霍山县古佛堂小学，在民国3年以前是座大古庙，在县魁星局的授意下，在地方知名人士的努力下，于民国四年改为“古佛堂文化小学堂”，地方的开明人士郑长银老先生为改建小学堂解囊500银元。后来他跟他的长子郑学滔（现年85岁退休教师）讲：
“古佛堂大庙了不起，原庙里有块宋朝熙宁五年（壬子）的《遵遗勒石》纪事碑，有六尺多高，记载晚唐大才子皮日休两次来庙，与方丈甚密，晚年在庙教书，死后葬古佛堂龟形地。因碑是块大山石碑，又高又厚又重在改建施工时移不动，故被打碎了，太可惜了。”我们在尊重郑老师的传承之说的前提下，尽管代远年湮我们还要小心求证。
《襄阳人物志》28页记载：皮日休于“咸通四年（863），离襄出游”，在中书舍人裴坦（后为宰相）的大力帮助下，根据《皮陆研究》云：“皮日休以景和后裔或宗人自居（皮景和南朝名将，救寿州有功），谋以钱财以供贡举之资，此一干谒之一途也。故皮日休于咸通四、五年间来回奔波于寿州，殆是经办此等事宜。”襄阳至寿州，霍山是必经之路。可见皮日休大约于咸通四年路过古佛堂大庙时逗留了几天，“与方丈甚密”，由此越霍游览了云居寺（晚年重游时，有《题云居寺》律诗一首），后经六安再到寿州的。
《襄阳人物志》记载：皮日休于“咸通八年（866）以榜末登进士第，次年游苏州，为刺史崔璞军事判官，常与陆龟蒙唱和，并称‘皮陆’，曾入朝为著作郎，太常博士，出为毗陵（今江苏常州）副使。后参加黄巢起义军，广明元年（880）随黄巢入长安，为翰林学士。”公元884年6月17日，黄巢起义军在山东狼虎谷被李克用军队包围，黄巢力竭自杀，皮日休去向不明，有云皮日休亡命江南。唐僖宗为收拾和稳定动荡的政治局面，以大德为怀，不仅重用黄巢大将朱温等人，对文官皮日休发輶轩车给他，“使得采以闻”。《皮陆年谱》记载：“皮日休当在此后一二年依钱鏐”后，“游览州县山川，六年至寿州之骈邑日霍山。”《霍山文史集萃》转载了清代《六安州志皮日休重游六霍交界处的云居寺（今废），并写有《题云居寺》诗一首：
“重到云居独悄然，隔窗窥影尚疑禅；不逢野老来听法，犹见邻僧为引泉。龛上已生新石耳，壁间空带旧茶烟；南宗弟子时时到，泣把山花奠几筵。”他当年退归寿州时曾游过此寺，相隔二十多年重游，看到云居寺已经颓废败落，
“不逢野老来听法”，“龛上已生新石耳”，联想到自己的遭遇，令他无比的伤感和惆怅，
“泣把山花奠几筵”。由此可以推定是皮日休第二次到霍山的证据之一。
皮日休写《霍山赋》的时间，有人认为是咸通六年（865）写的，赋的开头就写到：“臣日休以文为命士，所至州县山川，未尝不求其风谣，以颂其文，幸上发輶轩，使得采以闻”。作者首先就定位日休是臣不是民，“幸上发輶轩”，《中华古汉语大辞典*（对“輶轩”词汇的释义是：“为天子使臣所乘，后因称天子使臣为輶轩之使”。功名未第既不能称臣，更无资格享受天子使臣专用的蝤轩车，由此完全可以断定《霍山赋》是皮日休的晚年之作，襄阳史志办公室也是这么认为的。
《霍山赋》的内容分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赋的小序，交代写赋的时间和背景，第二部分是写景和感受，第三部分是借梦反映作者的内心想法和后事的寄托。有人对赋中梦见的一人是令狐绚，其人由宰相降到淮南当节度使，皮与其有过交往，若此赋写于咸通六年，皮为功名正要求令狐绚帮忙，为什么要写梦见的一人是“怪貌魁形”呢，皮日休在赋里写得很清楚，“余，祝融之相也”，说明梦见的一人不是令狐绚，是皮日休借梦抒情，“祝融迁都，命余守霍”。他的目的是待他死后，想霍山人把他继祝融之后封为南岳山神。
皮日休晚年是否隐居在霍山县古佛堂大庙。他离襄出游中，路过古佛堂大庙时，与方丈关系甚密，晚年重游霍山时，他在《霍山赋》中已阐明了他的目的，就是“邑赘于址”，“抑有所达而托之”；皮日休写完《霍山赋》到古佛堂大庙时，恰值关公圣诞之期，方丈请他作一幅祝寿联：
“兄玄德，弟翼德擒庞德，放孟德，匹马斩颜良，河北英雄皆丧胆；生蒲州，长冀州，得荆州，失徐州，单刀执鲁肃，江东志士尽寒心”。皮日休不仅对关羽的一生进行了很客观的总结，还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同时也流露出黄巢自杀后，英雄丧胆、壮士寒心的凄惨结局，感到无比忧伤。这副《关公联》与《题云居寺》一诗的内容其表现手法和思想完全吻合，无疑是皮日休的遗著。方丈非常欣赏这幅楹联，故方丈就留皮日休在庙中授教．他循循善诱，把浓厚地域色彩的荆楚文化，与纵恣洒脱的徽文化融为一体，经过几代人的努力，逐渐形成了“讲究格律，侧重抒情”的西山地方文化。西山文化在社会上影响深远，所以西山学者，一直把皮日休称为西山文化先师。
皮日休在《皮子文薮》序中写道：“咸通丙戌（七年）中，日休射策不上第，退归州东别墅，编次其文”。说明他在丙戌年开始编《皮子文薮》，但文薮书中的《河桥赋》，皮日休开头就写：
“咸通癸巳岁，日休游河桥，观桥之利，不楫而济。美其事，著《河桥赋》。”癸巳岁是咸通14年，是编次文薮的后七年，这说明《皮子文薮》是行集，他还把《河桥赋》收在第l卷中。皮日休在文薮序中又云：
“皆上剥远非，下补尽失”。这更进一步地阐明了《皮子文薮》是行集之由。他把《霍山赋》放在卷首第一篇，是他的特意安排。《皮陆年谱》云：“有云病死宿州者，更不足信。”由此可见，皮日休的晚年是在古佛堂大庙度过的。对于皮日休的卒年，因纪事碑被毁，无法确定，一般都认为，或卒于902年，或卒于907年，笔者根据诸书及史实，认为皮日休卒于907年，死后葬古佛堂畈前龟形地，该墓地在1971年农业学大寨中被改为大寨田。
我为考证皮日休近八年时间，不仅查阅了大量的有关资料，还两赴襄阳考证，得到了襄阳政协和史志办公室的大力支持，为其提供资料，并安排到鹿门山瞻仰皮日休年青时隐居的遗址和三高祠。由此断定皮日休晚年是隐居在古佛堂大庙授教，为西山文化的奠基作出了重大贡献，让后人知其西山文化之源。
注：此文原载于中国报纸副刊研究会主办的国家级期刊《纪实》（半月刊）；张佑丞先生是县政协老委员，现任上土市镇政协民情联络员，长期致力于西山文化研究和文学创作，有多部诗集和丰富的文史研究成果。
2015-01-24 03:52: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