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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敬畏的它山堰
浙江宁波市鄞西鄞江镇西首，有一项令人敬畏的它山堰，与郑国渠、灵渠、都江堰合称为中国古代四大水利工程。1988年12月28日，国务院公布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它山堰全长134.4米，堰面宽4.8米、高10米，堰体上部全部以长2～3米、宽1.4米、厚0.2～0.35米的条石砌筑而成，左右两边各有石级36级。
宁波鄞江一直没有支流，一条干渠直通东海，不仅两岸方圆几十里庄稼无水灌溉，遇到雨季，海水倒灌，庄稼被海水淹死，人也只能喝又苦又涩的海水。鄞江两岸民众饱受愁苦，只得背井离乡外出逃生。
它山堰始建于唐太和七年（即公元833年），当时，被任命为贸县（即鄞县）县令的王元暐，上任后便着手整治鄞江。他踏勘、谋划、集资，并动员民众兴建它山堰，变鄞江水害为水利。这项水利工程是当地民众多少年来梦寐以求的愿望，所以受到民众的全力支持，外流人口纷纷返回，人们购置锄头箩筐参与进来，工程修筑了十年，一条由石条砌成，长113.7米，宽4.8米，高约10米的它山堰坝，以及左右两条鄞江惠水渠终于竣工。接着又在在南塘河建乌金、积渎、行春三碶(今上水碶、下水碶、石碶)，形成水利网络，灌溉鄞西田数千顷，又疏浚了小江湖等配套设施，形成了以它山堰为总枢纽的引泄完整、滞蓄可靠的水利系统。
自此之后，雨季，上游洪水漫过它山堰，进入奉化江，通过甬江流入大海海。旱季，上游水主要进入南塘河，灌溉鄞西农田并注入宁波府城日月两湖（日湖堙塞，今存月湖）。它山堰自动调节着南塘河水位，保证了两岸农田和宁波城用水。 据水科专家分析，堰身设计方面的科学性颇具现代原理，有许多原理是20世纪才发现的；堪称水利建筑史上的奇迹！
之所以能成为水利建设的奇迹，因为它山堰堰体有四大特点。
第一，堰底向上游倾斜5度。这一特点可以增加堰体的稳定性。
第二，组成堰体的条石附有粘土夹碎石层，从而减少河床的渗漏。
第三，堰体平面略向上游鼓出，从而减少溢水时对河岸的冲刷。
第四，堰体采用变厚布置，从而增大河床中央堰体刚度。
唐朝政府为表彰王元暐修筑它山堰的丰功伟绩，敕令修建庙宇纪念他。南宋乾道间赐额“遗德”，宝庆间更追封为王元暐为善政侯。每年农历三月三日和十月十日是它山堰庙会，因为王元伟筑堰那年33岁，十月十日是他的生辰，由此可见宁波民众对他的敬畏。王元暐受到鄞江两岸民众的四季香火毫不奇怪，因为这是毫无私心杂念的惠民工程，而不是沽名钓誉搞起的形象工程！同主持都江堰工程的李冰父子一样，值得敬畏。再说远点，即令是主持修筑郑国渠的郑国本人，虽然身份是特务，是奉韩国国君之命，借工程实行“疲秦之计”，即通过修筑水利工程转移秦国的视线，耗费秦国的人力物力，以挽救韩国的灭亡。但郑国并不曾劳民伤财，而是实实在在地惠民。
由此联想到建国以后很多所谓的水利工程，前边修筑后边捣毁，或有一直保存着，依然不断受到专家的诟病，以至建议将工程主持者和设计者跪着的铜像，放置在将来炸毁的地址旁边向国人谢罪。
更令人敬畏的是，为修筑这一工程而奋勇捐躯的“十兄弟 ”。
在网上查询，有“十兄弟”捐躯的神话般传说，说是它山堰整挖了十年，一条从鄞江到鄞县城里（今宁波），但因人工河平坦，鄞江水向低流，江水流不进人工河，依然沿着江床流向东海。当时，九十多岁的宁老太公提出建议：在鄞江镇西边它山旁修筑大堰拦住鄞江水，迫使流入人工河。这个主意王元暐和百姓赞同。
在江流湍急，江面宽阔的鄞江中造一座大堰谈何容易！首先得在江水中打下基桩。合抱粗的松木桩打进江底，沙石在漩涡中很快松动，直竖的木桩立即倒下并随水漂到了东海，打下的几十条木桩无一保留，而根据规划，至少需要有十根木桩。
在王元暐犯愁之际，宁老太公说：“人血是无价之宝。如果有人愿牺牲性命，热血可以把基桩凝固在江底。但需要十个人付出牺牲！”人群中站出几十位后生愿意捐躯。最终选中了十名，他们的姓氏刚好是《百家姓》的前十个：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十位后生饮了血酒，对天起盟，结拜为异姓兄弟。第二天，人血打桩开始了，姓赵的大兄弟带头，第一个被绑在大松木的尖头，他露着笑，随着桩木徐徐沉入水底，巨大的锤头敲击着桩木顶端，桩尖粘着火热的鲜血，牢牢钉在水底的沙石中。水面上，泛起一圈圈红波纹。接着第二位第三位……第九位兄弟下去了，九根木带着人血桩牢固地打进江底。第十位兄弟带着一脸苦笑随着木桩打进江底，因苦笑使得木桩有点侧斜。
十兄弟捐躯后，巨大的条石压上木桩，整整叠了三十六层，共用去五千块巨石。它山堰终于完工，鄞江水顺从地流入人工开挖的内河，灌溉着鄞西乡的十万亩良田，咸苦的海水再也涌不进它山堰拦河大坝。鄞西一带从此成为米粮仓。
这个传说带有很大的臆想成分。首先，以当时科技手段，木桩根本打不进江底的砂石中去，用大石条筑堤，也没有必要使用木桩。其次肯捐躯的十兄弟以血肉之躯，如何能随着木桩打进砂石？不可能！其三，人血没有使木桩与砂石粘合凝固作用。
但是死士十兄弟真实不虚。在它山堰纪念馆王元暐坐像两侧，有十兄弟栩栩如生的塑像，每个塑像前都有姓名、出身、籍贯和亲属等简要资料，比如其中一个是当地里正的侄儿。据舘展介绍，其中第十个死士赴难关头怕死逃跑，一青年和尚自告奋勇前来顶替。可惜的是，“十兄弟”到底是怎么死的？展厅文字语焉不详，可惜的是，因语言不通，我几经打问，仍一无所得。但是我相信死士“十兄弟”事迹真实不虚。我也曾做过猜想：可能是人们对鄞江“江神”的无知与畏惧，在工程的十个阶段，分别用人祭祀了江神！
不管是什么原因，十兄弟都值得后世祭奠称道，谁说中国没有死士？古往今来出现过多少可歌可泣英雄死士！只有在教育走上邪道的时候，才会将人变成只有贪欲没有道义的禽兽。
2015-03-31 17:52: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