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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BO亚洲部制作的这部四集迷你剧让我新学了一个英语单词“Yuan Gui”，也就是“冤鬼”的直接音译，这个词跟“Tu Hao”、“Gei Li”、“Shi Fu”等一样，都是中国文化对外输出后的直接产物。从剧集的内容来看，也是直白的表现了“冤鬼作祟”的中国故事——当然是西方人心目中的。
于是我就想到了小泉八云的《怪谈》、高罗佩的《狄公案》等等，都是西方人（英国、荷兰）对于东方文化（中国、日本）的写作，无疑也映照出了西方人心目中的东方异境。尤其是《怪谈》，不折不扣的东瀛鬼故事，跟这部《诡恋》倒是形成了绝妙的对比。当然，跟深入日本文化的小泉八云比起来，《诡恋》显得更加通俗、直白，对中国文化也不无表面图解，但我们不能否认剧集制作的精良程度——如果大幅压缩那些慢镜头场景，把四集剪辑成两集，无疑会更加凝练，从摄影、灯光、表演到音效、化妆、剪辑，《诡恋》都秒杀绝大多数当前影院里放映的国产恐怖片。
更值得一提的是，《诡恋》的背景是当代的亚洲都市，虽然模糊了具体的城市地标，但剧中人都是“中国人”无疑——在大段英语台词的间隙，我们能时不时的听到两句发音不特标准的中文，而且相应的语法和字幕都是大陆式的简体中文用法，就连剧名都是英文中文合璧的“Grace
冤”（在英文剧名“Grace”的右下角，有一个类似于印章式的“冤”字），所以在HBO看来，这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中国故事”。不过在我等正牌中国观众看起来，剧集中的角色一望而知就是ABC，但话又说回来，这些ABC演员里，男的身形健硕、女的性感妩媚，颇有西人的风采，跟时下东亚流行的豆芽菜小鲜肉比起来，着实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就连那只“Yuan Gui”也是优雅大方，“洋气”时尚。
《诡恋》是一个怨气小三回来复仇，导致男方家破人亡的故事。这位小三比原配年轻许多，跟功成名就拖家带口的帅气熟男显然厮混已久，但就在她即将摊牌之时，熟男决绝的拒斥让她怨恨不已——剧集采用了倒叙的形式，从熟男的女儿举办婚礼开始，这位准新娘貌似有着心理病症，从而在一开始就埋下了悬疑包袱，观众也不明就里这场婚礼究竟会发生什么，只是隐约觉得有些不详事件即将发生——气氛铺垫在这一集做的很到位，婚礼酒店里流传的“Yuan Gui”传说也成为恐怖气氛的重要来源。接下来，便是一桩桩触目惊心的命案，新郎新娘惨死，而熟男的另一个女儿也变得疯疯癫癫，抱着襁褓中的女儿逃出了家门。
到了后面两集，我们才明白，原来小三的摊牌有着充分的理由——是的，你猜对了，她怀孕了。怀有身孕的小三正是凄惨的死在熟男的手里——开车时她一定要发嗲打闹，熟男本就气不顺，一下子酿成事故，小三和她的孩子便成了一尸两命的结局。而剧集后面出现的那位神神叨叨的老者，最后翻盘告诉你，原来就是这位小三的父亲，小三的母亲当年也跟着别人跑了，现在宝贝女儿又重蹈覆辙，老父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于是乎，老父给死去的女儿做法勾魂，把死去的女儿炼成了一只愤意十足的“Yuan Gui”——所有的动机都来自于复仇，所有的复仇都是一场无休止的乱斗，没有赢家。咆哮的“Yuan Gui”杀死了她情人家庭中的数位成员，也杀死了自己的情人，并直接害死了自己的父亲。老头最终和已成“Yuan Gui”的女儿再次双双“殒命”……
故事不复杂，但是里面充满了歪果仁看中国的独特趣味。譬如“月嫂”的出现，就是中国特色十足；而为了突出食物的恶心，便在粥汤里加了半只皮蛋（关于皮蛋的争论，曾经引爆海外华人与西方媒体的对立）；至于老父在死去女儿的嘴里放入物件并缝合嘴唇的做法，应该是对某种中国巫术的想象。
不管怎么样，中国的恐怖故事正在对外输出，期待着下一次真正由中国班底制作的恐怖题材影视剧打入西方主流市场。
（刊载于《文艺风象2015年5月》）
2015-06-03 21:00: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