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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天天“蒋”【8月19日(星期三)篇】
立秋之后,北京夜色渐凉。从东京到北京出差的我观察了一下,晚归的女郎们似乎也有意无意加紧了步伐,行色匆匆的转过街角。远远看着,我脑中倏忽就闪过明代风流才子唐寅的两句诗:“秋来纨扇合收藏,何事佳人重感伤?”说起唐寅,他恐怕是最为世人所熟知的画家了。唐伯虎点秋香的三笑故事可谓家喻户晓,他留传后世的春宫图曾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其实,在海之隅的东瀛,也有一位以善于描绘歌妓仕女而闻名于世的画家——喜多川歌麿。他们一样的流连花间,一样的善画春宫,一样的郁郁寡欢,冥冥之中,他们似乎存在着某种关联——花边新闻确实吸引眼球,谁又留意到花间传闻背后,难掩的是无法名状的失落和寂寞?!
一位是中国明朝最知名的风流才子,一位是日本德川幕府时代最著名的浮世绘画家。两位都是擅长描绘女子姿态的圣手。看他们的画,鹅颈纤长的仕女眉宇之间都有数不尽的怨愁。对镜理妆容,今朝的容颜老于昨晚。花儿离开了枝头,染红一池春水,只余人生长恨水长东。说的是女子的容颜,也是画家的壮心。
他们纵酒放歌,他们顾影自怜。他们毫不吝啬自己的笔墨线条,把关注和爱怜的感情投向命若飘萍的歌妓伶人,借“乱红飞过秋千去”的物哀之感抒写出画家对自己人生际遇的感慨。他们用最细腻传神的笔触,生动的刻画出人物的心理。灯下醉眼相看,歌妓与自己,皆如美丽而脆弱的蝴蝶,易逝,似幻似真,庄周也不能分辨。
纨扇和仕女,一定是画家心里最理想的搭配。唐寅的《秋风纨扇图》和喜多川歌麿的《三美图》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仕女与纨扇作为描绘对象。小小纨扇,可以让“班姬行中道之怨,江淹行零落之诗。”小小纨扇,可以让唐伯虎着意描摹,让喜多川歌麿铺陈笔墨。纨扇,到了秋天尚且可以被收藏,来年夏天又被拿出来。而他们的政治前程却因各种关系的牵连,被永久的废弃。不幸卷入政治漩涡,郁郁不得志,同样是在困顿苦闷中,离开人世。巧的是,两人的生命都是终止在了53岁这一年。
唐寅善画春宫图,喜多川歌麿的浮世绘作品亦有许多欢爱的场景。在这两位以人物画闻名于世的画家笔下,即使是禁忌的话题,人物表情也是丰富生动,内心情感真实充盈,透露出浓郁鲜活的生活气息。唐寅所生活的苏州,是明朝重要的鱼米之乡,商品经济和资本主义经济的萌芽就产生于此。市民的生活安定富庶,因此多姿多彩的市井文化得以发展。而喜多川歌麿生活的德川幕府时期,也正是为日本资本主义经济奠定基础的重要阶段。钱包鼓起来的人们开始追求精神享受和娱乐生活。食色性也,那些鲜活而热烈的欲望经历了几百年的风雨,依然生动有趣!
是真名士自风流!试想,这两位若是能够在时光隧道相遇,一定会把酒畅饮、相见恨晚,不醉不归。他们在花间酒肆相遇,说着“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举一壶花酒浇块垒,嘲弄着人生不如意事,看看美女,切磋画技,“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真是痛快!
文毕罢笔,抬头望窗外,夜色凝碧,月凉如水,不觉又多饮了两杯。且让我在梦中寻二位画家笔下的仕女,对酒当歌,共醉这诱人的秋色吧!█
2015-08-19 16:2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