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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那么,小苹果从哪里来呢?当然得先种苹果树。不知道乔布斯到底是不是致敬图灵,反正马丁·路德有句名言:“即便世界明天就要毁灭,我仍然要种下一棵小苹果树。”这位基督教改革运动的重要旗手,用一种大无畏的弥赛亚乐观主义精神,面对了教义中无法回避的末世论问题。
《庞贝末日》的时代,基督教在罗马帝国还是个地下邪教,被罗马武士像杀鸭子一样满世界追杀,所以庞贝的灭亡,也没有直接勾连起基督教式的末世情怀——当然后来的基督徒会怎么解释是另一回事。由执导《生化危机》的保罗·安德森来拍《庞贝末日》,自然画面会充满电子游戏式的酷炫和特效,而鲍小强在片中的出演,也让中国观众多了几分亲切感。
末世必与爱情相关,在奴隶制的古罗马,不同的阶层、职业、身份一阵大乱斗,会跟感情纠结的更为复杂。影史上以庞贝为题材的作品非常多,甚至早在1908年就有了相关短片,不过所有这些庞贝题材的电影,几乎都深埋了一根爱情的线索,似乎人们在末日时,唯一可以得到慰藉的就是爱情?——亲情当然也可以,不过如果没有希望的话,地质末日变成了伦理惨剧,好像更难以接受。
爱情可以拯救沉沦的灵魂,也能让人们在面对末日时获得勇气——这里的勇气更多的是一种抗拒荒谬和无意义的存在感。哈米吉多顿来临,谁都剩不下来,那活着还能干什么?不过地球都毁灭了,真爱的精神还能在宇宙间飘荡,这就是末世之爱的意义。按照齐泽克的解释,《泰坦尼克号》其实是肉丝的一段僭越之旅,无非是她在平淡无味的布尔乔亚生活中增添了一节波西米亚放纵时间而已,船临近美国时必须沉默,这样杰克成为爱的传奇,肉丝下船后也能继续她的资产阶级生活——不然杰克真跟他一起下了船,肉丝能怎么办?就算粗茶淡饭跟随杰克,最后也难免沦为俗庸。
《庞贝末日》几乎也是这样,奴隶角斗士跟年轻女贵族私生情愫,不仅要冲破阶级的牢笼,中间还有包办婚姻的阻挡(不过这里的“参议员”翻译不妥,在那个时代,应该被译为“元老”),俩人绝路狂逃,策马私奔,上演了一出出追求婚姻爱情自由的好戏。
如果末日到了,我们应该怎么生存?对个体而言,其实就是如何面对死亡的问题。鲁迅在《立论》里说,人家生了孩子,大家前来祝贺,只有说这孩子将来是必死的是句真话,但真话最不受待见。孔爷又说“未知生,焉知死”,所以一来二去的我们华夏子孙龙的传人反倒不怎么讨论死亡、毁灭的这个命题。
好就好在我们有娱乐,灾难电影无疑消解了灾难的严肃恐惧感,德国诗人歌德看见庞贝后说:“在世界上发生的诸多灾难中,还从未有过任何灾难像庞贝一样,它带给后人的是如此巨大的愉悦。”千年前的灾难,已成今日的娱乐消遣。
庞贝城出土的一只银制饮杯上刻着这样一句话:“尽情享受生活吧,明天是捉摸不定的。”
刊载于《新快报》2014年8月22日
2014-10-08 20:1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