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跟学生谈起京剧和话剧对比,介绍了京剧、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布莱希特三大体系,尤其是现实主义表现方式的话剧和京剧的虚拟性、程式化的对比。对于京剧一无所知的学生们如今开始欣赏京剧的特色,但是我转了一个话锋,让学生们分析京剧在表现力上与话剧相比欠缺的地方。
我让学生们给以下人物划分生旦净丑。第一是希特勒。学生们有的说是“丑”,有的说是“净”,我总结道,都不错,要看剧情再定夺是丑还是净。第二是加拿大总理哈珀,学生们一致说是“丑”,都是开玩笑的态度,我总结说,可以划到“老生”里。第三是奥巴马,学生们说可以划到“武生”里,但是也有的说不好划。第四是《辛德勒名单》中的辛德勒,学生们说不好划。第五是美国名人Erin
Brockovich,这个女人不简单,这边长大的学生都知道这个人,中国留学生都不知道,学生们建议划为武旦,有点道理。学生们还饶有兴致地主动提出哈利波特是不是可以划分为小生的行当。
我又让学生们给《复活》中的聂赫留多夫划行当。他们都没读过《复活》,因此我让他们赶紧上网搜索。之后学生们普遍说,聂赫留多夫前后经历、转型是复杂的,不能用京剧行当划分。由此,他们意识到京剧人物的类型化、脸谱化还有其他方面表现形式的限制,使京剧在表现人性的复杂、多样上捉襟见肘。这也就是为什么京剧剧目在内容上大多给人感觉很幼稚,很难打动人心、震撼人心,比如说《拾玉镯》、《柜中缘》这类传统剧目实在是小儿科。
最后话题归到京剧行当和民族思维方式之间的联系。大家讨论到中国人容易忽视错综复杂的人性,而轻易把人脸谱化、类型化,比如加拿大长大的华人子弟就说,自己的父母或国内亲戚总是会把某人定性为“好人”或“坏人”,而加拿大白人子弟却说自己家人和亲友从未有任何人把人划分为好人好坏人,而都认可人性的复杂性,人无所谓好与坏,而都是有原罪的。这是中西文化对比下的一大思维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