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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恼人的大雨下了整整一个晚上,不仅让我心情变得非常糟糕,而且也使得我依旧没能睡个好觉,但随着太阳的升起,一切好像都恢复了正常。晴朗的天空依旧是白云朵朵,昨晚的雨好像是一场梦一样,随着我们的起床烟消云散了,能够继续上路而且走完今天就能有手机信号了,自然我的心情也一下子和天气一样晴朗了。古人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看来想真正的做到的确是太难了。曾老板也一大早就起来忙活着给我们做早饭了,按照他的话说,我们的运气不错,要是昨晚的雨再接着下我们很可能就要留在客栈休息几天了,同时他也祝我们今天好运。是呀,今天应该是整个徒步墨脱中距离最长、内容最丰富的一段。从汗密到背崩要走38公里,而且路上要一直与臭名昭著的蚂蟥为伴,同时也要经过风景如画但却非常惊险的老虎嘴,整个路途中还要经过四座徒步圈里的名桥,分别是阿尼桥、二号桥、三号桥和鼎鼎大名的解放大桥,解放大桥可是有驻军把守的,算是边防重地,而到了解放大桥我们也就基本上到背崩了。
来墨脱之前对我个人而言最有压力的首选就应该是今天将要面对的蚂蟥了。记得小时候在河水边玩的时候就被蚂蟥叮过,从那个时候起对这个东西就没留什么好印象,来前从录像里再次看到这些软溜溜、粘乎乎却嗜血如命、无孔不入的家伙,就感到有些厌恶和各应,想想就有些浑身不舒服。因此来前为对付蚂蟥做了充分的准备:网上说盐能防叮,我们就特意背了两斤盐来,不过今天一看不仅曾老板有,可以提供,而且由于要涉水前行,所以在腿上抹盐或者什么其他药物没有意义,走不了几步就全被水冲掉了。还有就是一旦被叮不能用手直接拽下来,说这样蚂蟥的吸盘之类会留在体内,引起感染,要用烟头烤烫,所以我们每人也都特意带了一包烟和打火机。再有说蚂蟥的嘴吸不透两层袜子,因此我是穿了一双厚的登山袜又加了一个护踝,而且我的冲锋裤还特意和鞋绑在了一起,外面还再加上了雪套,比绑腿还强,一直护到了鞋底。另外,为了防止蚂蟥从空中的袭击,我们还准备了前面说的带护脸的宽沿帽、脖子上套了登山围巾。应该说准备充足,全方位防范措施都有了,虽然我们也都随身带了创可贴以备不测,但我自己感觉应该是万无一失了。说是今天要过蚂蟥区,但实际上昨天桑果回来以后,手上和脚上就已经被咬了,而且曾老板身上也有不少中弹痕迹,当我们问他如何防范时,他的回答居然是咬就咬吧,没啥大事。这可不是积极的态度,我们几个可是相约力争取得零蚂蟥的记录呢,因此上路前,我们又都再次好好检查了各自的措施,这才信心百倍的踏上了这条充满传奇和挑战的道路。此时正好是早晨7点钟。
一离开汗密马上就进入了丛林密布的山路,道路情况和昨天走的很相似,但是道路的起伏明显增加了很多,而且由于昨晚的大雨,使得路上的水流更大、更急了,也更加泥泞了。经过了前两天的长途跋涉,今天走起来体力明显有了下降,所以走起这种路来,大家步伐明显慢了很多,也都显得有些吃力,为了防止滑倒更是小心翼翼的。这个时候我才体会到了攻略里经常提醒的:“走路不看景,看景不走路”的重要性。在这种道路以及体力的情况下,这是必须遵守的原则,否则不仅仅是可能跌倒受伤的问题了,极端情况下甚至会产生更大的危险。也许是因为精力都集中到了走路上,一时间也没有留意到蚂蟥的问题,所以走了两个多小时居然也没发现有蚂蟥的存在。直到前面人传话回来,注意检查蚂蟥,这才如梦初醒,仔细一看,好家伙,这些可恶的小东西早已经不知不觉爬满了我的雪套,还有的已经开始向上攀登了。大家显然对蚂蟥都很在意,因此赶忙找了一块阳光充足的地方,开始互相检查起来。这一查不要紧,蚂蟥居然都已经悄然攻占了每个人,几个防护差的人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居然已经被蚂蟥爬上了腰间和胸口,早已经吃的饱饱的了。同行的两位女士,这么多危险和艰苦都不怕,但见到自己身上的蚂蟥,一个是大声尖叫,另一个更是掉了眼泪;刚上大一的学生别看是小伙子,也被蚂蟥搅得惊慌失措、又蹦又跳的。我虽然是防护到位,但背上和腰上还是已经爬上了十几条蚂蟥,还好检查及时,它们还只是刚刚就位,隔着内衣还没来得及下嘴,就被一一除掉了。正在我暗自庆幸自己安然无恙时,谁知手腕上居然发现了血迹,原来蚂蟥利用我手套和衣服之间的缝隙钻到了手上,大吃了一顿就逃之夭夭了,还好损失不大,就算是个提醒吧。
手上的伤口和已经爬到我腰间的蚂蟥
经过了全面的检查、清除了身上的蚂蟥、包扎了伤口,我们把自己的衣裤扎的更紧了,再上路对蚂蟥也引起了高度的重视。经过仔细观察,我才发现,这些小东西原来密布在我们道路两侧的树丛、草叶甚至是岩石、地面和水中,它们尽力向路的方向伸展着身体,象飘舞在风中的触角,一旦我们走过,不经意间触碰到这些触角,它们马上就会粘上来,然后以它们对血液特有的敏感,在我们身上翻滚着,探寻着,利用一切可能的缝隙向我们的肉体靠近,发动进攻。起初由于对蚂蟥非常的关注,因此走不了几步,看到身上、腿上有蚂蟥,马上就停下来清除,但渐渐发现,越是这样,停留时间越长,反而被蚂蟥上身的机会就越多,所以此时最佳的方式就是快速通过,减少停留。
草叶上的蚂蟥,时刻准备伏击我们
在和蚂蟥的斗争中,我们继续前行,大约走了三个多小时的样子,我的眼前忽然豁然开朗起来,前面是一片阳光明媚、而且没有草木的开阔地带。正在高兴不用担心蚂蟥了,但走近一看才发现,脚下的路居然嘎然而止了,眼前是一大片碎裂的岩石,原来我们遇到了山体的滑坡。这个滑坡显然已经存在了一段时间了,据向导介绍是上个月出现的,我们的路在半山腰,而滑坡却是自山顶一直到山底,足足有四、五十米高,二、三十米宽,滑坡面上布满了大大小小崩碎的岩石。虽然我没走过这种山体滑坡,但由于石块密布,还是能够小心前行的。不过这里必须提醒一下,在这种情况下行走,所有人必须协调前进,千万不能出现上下同时有人的情况,一定要下方人通过了,上方的人才能开始行走,否则滚落的碎石非常容易伤人。
巨大的山体滑坡,算是我们今天路途上的第一次考验吧
所有人刚刚安全通过山体滑坡,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呢,我们又很快来到了今天路途上大名鼎鼎的老虎嘴了。据说,老虎嘴这里原来是没有路的,是解放军到来之后,生生用炸药在半山腰上炸出了一条小路,刚开始很窄,也就一人宽,而边上就是万丈深渊,因此走起来非常的危险,尤其当出现人与牲口交会时更是难上加难。我猜想老虎嘴这个名字的由来,一是半山腰开出一条路远远看去象是老虎的嘴,另一个恐怕就是形容这里非常的危险,象老虎的嘴一样吞噬生命吧。不过据说现在经过多次整修,老虎嘴的路已经宽了不少了,耳听为虚,还是亲身体会一把吧。说这路宽,我看也还就是1米来宽,而且很多地方甚至更窄,由于是半山腰开出的路,因此上下都非常的陡峭。下就自不必说了,要是踩空了后果可想而知;而这上面经常会有山泉流下,到了路上对于我们而言就成了天降瀑布了。由于是炸山修路,所以脚下的石块也是七楞八翘的,所以在老虎嘴里行走,一定要紧靠山体,步步踩稳。走了一遭总体感觉还好,虽然有些危险,但只要小心就不会出问题,而且由于山下就是奔腾咆哮的多雄拉河,俯瞰下去,景色还是相当不错的,因此,我还停留了几次,好好拍了几张照片呢。
远远望过去的老虎嘴,就象是半山腰上的一条裂缝
人在其中,宛如虎口求生
通过了老虎嘴,我们终于见到了今天的第一座桥:阿尼桥。而此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大家再次开始休整,而第一件事情自然还是清理蚂蟥。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大家已经不再相互问是否被叮了,而是改问,咬了多少了。见到吸饱的蚂蟥和身上的血迹,大家也已经不再象刚开始那么惊慌了,相反纷纷指着身上的蚂蟥和血迹留影,仿佛蚂蟥已经不再是可恶的吸血鬼,倒变成了嘉奖的勋章。我也再次中招,不过这次很特别,居然是耳朵上面的头皮被咬了,而且一点儿感觉也没有,要不是同行人提醒,我还不知道呢。仔细一找才发现,凶手居然藏到了我的帽子里,隔着护脸网饱餐了一顿,不过显然它也错误的估计了形式,吃撑了身体再想从网子里钻出来可就不行了,于是被我就地正法!虽然已经是到了中午,但实际上我们才走了15公里,后面至少还得有23公里。为了抓紧时间,我们几个人甩开了大部队,提前上路了。
从阿尼桥到三号桥,路基本上都是随着山势的起伏上上下下,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感到经过前几天的逐步消耗,自己已经开始逐渐接近体力的极限了,脚上的疼痛感也明显加剧。而此时,每一段上坡的道路也都越来越成为一个挑战和考验。就这样,在全身的疲惫和脚上的疼痛中,又走了近三个小时,穿过了二号桥,终于来到了三号桥。记得曾老板昨天说过,到了三号桥基本上就能看到解放大桥了,而到了解放大桥就意味着我们马上就到背崩了。想着他的这些话,我的心里一下子轻松了很多,于是放下背包,仰面朝天的躺在了三号桥上,好好让自己放松了一下,准备做最后的冲刺。当然休息时间不能很长,一是不想自己被大部队追上,二也是不想让他们看到我已经渐渐吃力的样子,虽然我知道他们现在也都在坚持。走过三号桥,并没有马上看到解放桥,心想也许转个弯儿的功夫就行了,而此时出现了一个岔口,一条路向上上山,一条向下靠近河。根据攻略所讲以及这几天的经验看,顺着河边走一定没错,而且估计两条路也一定能汇合。河边这条路与老虎嘴相比虽然宽敞些,但走起来也同样非常的惊险。不仅一边是陡峭的斜坡,直通多雄拉河,而另一边由于山坡上土质松软,使得道路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塌方,不时将道路阻断。这个时候我就不得不手脚并用,扒着石块、树枝翻山越岭了,手杖再次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不仅支撑身体,更是要提前探路,否则一脚踏空,再想爬上来可就难了。由于道路的艰险,倒一时忘了疲惫和解放大桥这个事了。好容易道路平坦了些,我才突然想起来,怎么还没看到桥呀,再一细想,怎么这路上的脚印都没怎么看见呀,不会是走错了吧?这一想可非同小可,吓了我一大跳,要知道在这里走错了路可是非常危险的,一是容易迷路,二是即使没迷路再绕回去,这不光体力受不了,对精神打击也不小呀。还好我这时候还算冷静,没有盲动,而是踏踏实实找了个水边开始休息,等等看。此时我再次清理了身上和鞋里的蚂蟥,和前两次相比,这回的咬痕更多了,还发现了不少正在工作的,顾不上许多,连拉带拽的就把它们都清理了,什么点烟烤呀,实在没那闲工夫了。而这时我的两只脚上也分别起了血泡。就在我收拾的功夫,终于另一个团队的向导出现了,着实使我松了口气。我把情况一说,他也感到确实有岔路容易出问题,就赶忙在地上做了标记。至于说从三号桥能看到解放桥的说法,向导显然不知道,照他的说法再有两个多小时才能到解放桥。我终于明白了,曾老板故意这么说,一定是想鼓励我们,毕竟在这个时候希望比什么都重要。
再次上路,此时每走一步靠的已经不光是体力了,而是要靠坚持和意志了,尤其是上坡,几乎每走一步,心里都会产生休息的念头,但更多的还是鼓励自己坚持,不怕慢就怕站,只要走就会有希望,而一旦停下来,将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困难。到了这个时候,目的地似乎已经不重要了,我所要考虑的只是如何征服眼前的每一个山坡。也许是上天诚心要考验我们这一行人的意志,就在大家咬牙坚持走到离解放桥只有不到一个小时路程的时候,一个更大的考验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我们遭遇到了一个巨大的山体泥石流,规模比上午遇到的滑坡还要大,完全切断了我们的道路。而它比滑坡更难对付的是,泥石流的中间全是新鲜的泥浆,这显然是昨天一晚大雨的结果,这使得我们无法象对付山体滑坡一样从中间翻越,而只能是先下到水边,绕过泥石流,然后再重新爬回半山腰的路。这一上一下加起来足足是上百米的高度呀!大家渐渐都赶了上来,经过一番商量,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而且天色渐暗,我们必须要赶在天黑前越过这个泥石流。虽然体力已经透支,虽然精神也已经似乎到了极限,但也许越是挑战越能激发人的斗志吧,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心里却一下平静了许多,一种不服输的精神重又站了出来,我坚信我们一定能过去!
带给我力量的泥石流,是从下面拍的,上面的小红点就是我的同伴们
踩着乱石,顺着陡坡,我下到了多雄拉河边,走了这么多天,一直和她相伴,但却一直没有机会和她亲密接触,这次意外却让我终于能揽她入怀了。由于泥石流一直冲入了河中,所以只能踩着河水中的石头涉水绕行,听着涛声、闻着水香,走起来脚步都轻松了很多,累了就找个大石块儿一靠,捧着河水尽情享用,也算是别有一番滋味吧。绕过了巨大的泥石流,下一个问题又摆在了我们面前,就是如何再爬上半山腰上的路呢?找来找去,终于又找到了一个小的泥石流,还算平坦,没有茂密的树丛挡路。由于有了多雄拉河水的滋润,我感到自己重又有了力量,于是和读研的小伙子一起开始担当突击队,一左一右,探路上山。由于是泥石流,所以土质非常松软,根本踩不住,只有靠手杖的支撑勉强向上爬,终于在离道路仅有一米高差之遥的陡坡上,我们两个都受阻了,冲击了几次都是无法再向上了,只好都抓着个小树丛,大口大口的喘气。这个时候,终于到了向导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匆匆赶到的向导,三下五除二从我们身边就超了过去,几乎全是凭脚力就在陡坡上行走自如,然后不慌不忙的用手杖修出了一串脚窝儿,把我们大家全都送上了正路。经过了近一个小时的跋涉,我们终于穿过了这个泥石流。爬回正路的我们都纷纷席地而坐,充分享受着这成功的喜悦,似乎是为了奖励我们的努力,手机信号也在这一刻突然出现了,我背靠着大山、坐在泥泞但却亲切的路上,向亲人们报了平安,虽然在他们看来这只是我一个平常的问候电话,但对于我而言,已经能够确定没有任何困难能阻止我前往墨脱的脚步了!
翻越了旅途中最后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障碍,我们继续前行,很快就来到了多雄拉河的尽头,这也是她和雅鲁藏布江的汇合处,这意味着要和这几天一直陪伴我们的多雄拉河说再见了,解放大桥和背崩乡也终于清晰可见了!
蓝色的多雄拉河终于回到了雅江的怀抱,我们也终于来到了背崩
美丽的背崩村(这是第二天照的)
来之前就听说,当地驻军对解放大桥管理的非常严格,不仅要检查证件,而且不许照相,如果不遵守规定,弄不好还要来个全面检查。我们到桥上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座闻名的解放大桥和前面三座桥有相似之处,都是铁索桥结构,上面铺的木板,只能供人和牲畜通过;不同的是解放大桥显得更加雄伟和有气魄,另外前面三座都是建在多雄拉河上的,而这座则是建于雅江之上的。桥上驻守的解放军不仅没有网上形容的那么严厉,相反,看到我们一脸疲惫的样子,这些小伙子们又是给搬凳子,又是给倒热水的,真是一幅军民鱼水情的感人画面。我自然是无以回报,突然想起来带了一天用来防蚂蟥的香烟和打火机还都纹丝没动,就强塞给他们,算是点表示吧。
驻军的要求自然要遵守了,就拍个名字吧
在进行完登记和检查之后,我们从解放大桥又咬着牙向山上攀登了十几分钟,终于到达了今天旅途的目的地——背崩村,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八点了,我们今天也整整走了十三个小时。此时我们已经顾不得再去找网上推荐的什么杨老三客栈了,而是找了挨着军营最近的一家客栈。这是一个二层的小楼,也是木板搭成的,但条件各方面相比于曾眼镜的四海略差一些。由于客房在二层,而此时大家都已经好象再没有多余的力气上楼梯了,于是就纷纷坐在门前借着屋里的灯光,对身上的蚂蟥进行最后一次的清理。其实从过泥石流之前我就已经感觉到左脚里面有些疼痛,肯定已经有蚂蟥入侵了,但实在已经无暇、也实在懒得理它了,至于身上其他地方更是无所谓了。这一收拾,果然左脚里的蚂蟥早已经吃得走不动道了,那模样好像也已经睡着了,轻轻一拨就掉了下来,要不是怕它带着我的血满处乱跑,我连踩都懒得踩它。其他人也都差不多,谁都对蚂蟥已经不感兴趣了,看到了也只是随手弹掉,再没人那么惊慌失措、大惊小怪了。想来也真是可笑,我们从最开始的谈蚂蟥色变,到逐渐适应、再到无所畏惧,直至现在的已经变得有些麻木不仁了,而这整个变化的过程其实也才不过一天而已。现在回想起曾眼镜的话才感到真是不无道理,蚂蟥咬就咬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再想想我们几个的全副武装,尤其是那零蚂蟥的梦想,简直成了个大笑话。有了这一天的经历,我彻底克服了对蚂蟥的心里障碍,也明白了:蚂蟥不可怕,蚂蟥不可防,蚂蟥更没必要防。再说了,凡是走过这段路的人,如果真的没有被蚂蟥咬到,难道不是种遗憾吗?我也渐渐开始佩服起这些先前看似可恶的小东西了,无论你怎么小心防范,都不会阻挡它们以执着的心态完成自己的目标,即使个体无法实现,团队也必将会达到目的。另外虽然它们吸血,但绝不会贪得无厌,吸饱了自然就转身离开,也绝不会注入毒素留下伤害,而且,如果今天的路上没有它们的存在,那墨脱的行程岂不会减少很多挑战吗?记得来前在网上曾经看到过这样一句关于墨脱的留言:等我有了钱一定买100万吨农药把蚂蟥都杀死。当时看着真解气,但现在想想却很可笑,没有了蚂蟥、没有了艰苦的条件,徒步墨脱还能有什么意义呢,这隐秘的莲花和温室里的绿植还能有多少区别呢,她还怎么能成为驴友心中的天堂呢?
回顾这一天的旅途,我终于明白了网上对于“背崩”这个地名的另外一个解释:背包客崩溃的地方!果然名不虚传!虽然昨天从拉格到汗密30公里的路程让我对今天更长的路有了更艰苦的准备,但今天的行程依然让我在很多时候体会到了身体和精神的极限,体会到了每走一步的艰难和挣扎。我相信,凡是徒步墨脱的人,无论身体素质如何强大,经过这三天的旅途都必定会耗尽体力迎来极限;凡是走在这条路上的人,也一定经历了对精神和意志的极大考验;而所有最终走到背崩的人也必定是依靠了精神和意志强力支撑。我想这可能就是徒步墨脱对我们最大的挑战吧,因为她不仅挑战我们的身体,更是考验了我们的精神。
在背崩,我睡了进入派镇以来最香甜的一觉。
2015-03-05 03:2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