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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中国女留学生的巴黎观察记之四十四
★ 王文菁 ( 巴黎，«日本新华侨报» 专栏作者 )
红酒佳酿、法式大餐、享乐主义……这些风靡全球的各色元素，如今已成为中国人生活中司空见惯的话题。经常看外国书籍、电影的人，或许会有这样一种感慨：美国人告诉人们，我们越强大就越幸福；日本人告诉人们，我们越静缓就越幸福；法国人则告诉人们，我们越美好就越幸福。日本人花了上百年才把西方美学融入自身，从而在尊重自身文化特征的基础上不断推陈出新。即便如此，生活在法国的那些“后来者”依旧没有停止行走于这条求知路上的脚步。比如，相当一部分旅法日本女性。
31岁的山下文纪（Yamashita Kaneko）是我通过巴黎最大规模的法日协会里一位法国成员介绍认识的。确切地讲，当时我们4人——山下、两名法国朋友（“哈中派”与“哈日派”），以及我，都为了前往距离埃菲尔铁塔不远处的某个塞纳河地段而相见相识。而在那里，停靠在河边的一艘轮船内，举行着一场持续两日的葡萄酒展会。我们在地铁6号线的一处大站集合，没想到那位我并不熟悉的“哈日派”法国成员奥利弗（Oliver）没打招呼，又带来了两个小巧可爱、犹如邻家女孩儿的日本学生——从东京连夜坐飞机赶来，只为参加此次活动满足小小心愿的大学在读生美莎子（Misako），以及在马赛念书，趁元旦假期来巴黎旅行的弥生（Yayoi）。我在心中不断默念，以记住她们的名字。美莎子会讲中文，遂担任起翻译，这大大方便了我与几位日本女性间的交流。山下告诉我，在东京这样的大城市里，许多爱攒钱又有闲的单身白领女性会为提高自我而投资，培养各方面的兴趣爱好。比如，由国际品酒师教授的专业葡萄酒品尝课早已不是稀事。日本人不乏创新，竟将海苔、绿茶等口感融于佳酿。而另一端，旅法日本女性同样热衷于参加品酒会等各类活动。“我还会去日本区商店买咖喱土豆牛肉饭的食材回家做给法国老公吃。我喜欢这种文化的融合。”
无论美酒还是美食，日本女性皆抱有极大的耐心与好奇去了解一片未知领域，通过分析与对比，感受其中的微妙差异，最终掌握这种技能。她们的态度，同为擅长之处，是将感觉与传统融合。
旅法日本女性同样擅于另一种融合：强大的学习能力+享乐主义成为时尚。
小林芳子（Kobayashi Yoshiko）曾于90年代出了一本名为《幸福调查》的简著。她在书中指出，幸福在日本正在成为时尚，其形式多种多样，然而带来的问题也会不断增多。日本社会越来越成熟、富裕，人们却感觉越来越不幸福、愈发不安与不满。然而，幸福的定义变得更加丰富。的确，许多人喜欢自嘲国人的幸福感来源于对比他人的生活。而对于发达国家来说，社会已过渡走完了这步，人们更重视精神需求。
那些离开祖国，在法国生活中展现出强大的学习能力、交往能力以及享乐主义的日本女性，往往出于这几种原因与目的：嫁法国男人，对抗心中批判的日本，以享乐去掩盖曾经（在日本）的失败。
山下在离开日本之前，跟父母闹翻，源于她要去法国但父母不允准。于是她在一年里拼命工作，同时打三份工，只为攒钱出国。一年后，她带着一万欧元，决绝般告别家里，只身来到巴黎。结识了现在的丈夫——一个高大、英俊，又温柔体贴的法国男人。此后她通过努力，进入一家小型意大利服装品牌店，目前正在做实习。她的性格是如此之亲切与柔美，没有因困难而磨成位“怨妇”，反倒成璞玉了。对于日本，她不想再多说什么。倘若以心理学测试为基准，画一棵树，她一定是那种不要树根，直接从树干画起之人——摒弃过去。
旅法华人女性自成一种风格也好，日裔女性自成一种风格也罢，众说纷纭。然而，我还是能从那些拼命努力为融入异国社会与生活的日本女性身上，学到种种难能可贵的优点。这或许是一种新风向的启示。█
2015-08-07 18:52: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