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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柳飞絮,岁逢清明,在这个中华民族慎终追远的日子,秦俑,作为秦人后裔的我,终于虔诚的向你走来——试图走进周的疆域,秦的国度。
我不知自己来做什么?是为了瞻仰秦人祖先肃然庄严的军容,还是试图在这段被农夫铁锹裸露的历史前,幸运地解读出秦人祖先被掩埋的心事?
秦川深处吹来的大风,吹拭雕刻着一个个沉默的面容。秦俑们列队站立,整装待发,他们或站或蹲,握戈持弓,你看,这多象当年秦兵悲壮的出征,秦之大旗风中猎猎,车马萧萧,天摇地动。千里勤王;血战犬戎,六国闻秦丧胆,中华终得一统。秦俑啊,我沉默的先祖,请您直率的昭示后人吧,为什么生性豪迈的秦人面对强敌环窥也是如此淡定从容?
远方的朋友们,安静下来吧!让我们的心灵在历史长河凝神谛听。
你们听到了吗?村庄喧闹的声音和马的嘶鸣?对!那里似乎还有儿童在河边嬉闹的响动——因为秦人是马背上的英雄,他们用血和汗水征服过豪迈而骠悍的马,忠厚朴实的就如胯下马的习性。这大概就是最初的秦人吧,他们和马一起分担疆场的劳苦,同享战斗的光荣。
郦山之颠,一场狼烟改写了周王朝的命运,点燃的战火把长安繁华化为寒窗幽梦。周王畏敌东迁,秦人千里相送。但是,忠勉勤王的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安定下来的周王开始论功行赏,其它诸侯大都获得丰饶富裕的土地,赐赏给秦人的却是犬戎弯刀统治的地方,那里时刻笼罩着血粼粼的死亡阴影。
秦人开始面临两种选择:到底是选择血染沙场或是畏敌逃遁?
一个声音大声说:既然是周王赏赐给秦人的土地,收复失地也是秦人理所应当,因为我们的马儿总要吃草;孩子们总得有一个安全的地方嬉戏成长。牧马人相对而视,一种被轻视被侮辱的酸楚沟通连接着每一个心灵。他们一边默默整理兵器,一边用目光不经意的开始抚摩子女的脸庞;远处,矫健的战马正被牧人们的妻子含泪牵来,马背的兽皮囊里,鼓鼓的塞满了老年人精心准备的干粮。我无须赘述出征的场面吧?就让这些威武雄壮的秦俑佐证,在这场秦人与命运抗争的宏大故事中,竟然悲壮到几乎没有一个懦夫出场。
我一直以为,并且从未动摇过,秦兵一定有种神秘的信念在支撑他们,这种信念有力量改变颓废的面貌,使劣势转化成赢得胜利的战斗,使他们养成了死不足惧永往直前的作风
那么你说,这种信念到底是什么呢?它生成的根又扎在何方?
难道是刚直险峻的华山么,是它赋予了秦军永不屈服的脊梁?还是辽阔坦荡的秦川平原,让秦军的具有了笑傲生死冷眼祸福的宽广心胸?九曲的黄河,你就象秦人交朋接友情深意长;强敌环顾苦难贫瘠啊,怎么能不促使秦人的先祖发奋图强?
秦佣,让我再看你一眼离去,然后安静地回到您子孙生息繁衍的地方。尽管我没有窥视出您们被埋葬的心事,但是,我却分明看见了秦人隐藏起来的宏大梦想!
2015-02-01 15:26:05